梁世京无疑就是这个名词最好的解释。
但天上星之所以是天上星,就是因为他足够耀眼,遥不可及,所以对于金橘来说,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与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
除了此时此刻,金橘脑袋埋在膝盖上,不清醒地想。
平行线会在无限远的地方相交,但过后还是依旧平行。
梁世京的速度很快,没等金橘胡思乱想完,已经拿着保温杯跑了回来。
他蹲在金橘面前,把灌满热水的杯子轻轻塞到她手里,不确定得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金橘埋着脑袋,没抬头,用力晃了晃,半晌,就在她以为梁世京已经走了时,手里忽地又被塞进一个暖乎乎的东西。
金橘抬眼看,是瓶热饮,粉色盒子的草莓牛奶。
梁世京却已经不见了。
金橘回头,只看到楼梯上方最后一闪而过的背影。
那个下午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又耀眼,将那截不知走过多少次,再普通不过的楼梯,渲染得闪闪发光。
后来过了很久,金橘才反应过来,那颗喜欢的种子或许早就不知何时被悄悄种下。
她的少年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从天而降。
于是一场名为暗恋的大雨忽然开始下,并且润物细无声。
种子慢慢发了芽。
然后在多年的以后,长成了苍天大树。
这年的大雪最后在期末考落下帷幕。
金橘的成绩依旧稳定在年级前一百。
梁世京还是年级第一。
那天回去以后,金橘在教室后的垃圾桶,看见了同样草莓牛奶的盒子。
林真宜的桌上放着梁世京那天提的购物袋。
金橘也不觉惊讶。
毕竟是大家口中公认的金童玉女,若说站在梁世京身边还不逊色,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林真宜了。
当年高中毕业散伙饭,金橘听说梁世京要出国留学,后来林真宜去了英国,金橘就自然而然以为梁世京肯定也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却留在了国内。
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明明灭灭,金橘扭头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窗外。
坏习惯真是难改掉,她在心里苦涩地想,一旦惬意过了头,就忘了清醒这一点。
梁世京的这通电话接得时间有些长。
他开口的话不多,偶尔吐出几句“谢什么”“过生日是大事”之类的话,金橘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但从语气来判断,他应该心情不错。
直到车子到小区,梁世京的电话还在讲。
因为不是业主的车,保安不让进,车子只能停在小区门口,梁世京这才主动挂断电话,两人下车走进去。
金橘抱着自己的橘色头盔跟在后头,想起刚才梁世京举着手机说“拜拜”的样子。
那是面对珍视之物,才能露出的柔软和温和。
她恍惚觉得自己又见到了高中时代的梁世京,曾经出现过又消失的梁世京,反正不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戾气的梁世京。
虽然知道多少是因为今晚的事情,但是这样明显的情绪转变,还是让人无法不震惊到。
仿佛他温柔的另一面只给特定的那个人。
金橘看着电梯上蹿的红色数字,竟然觉得莫名的平静,仿佛这样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梁世京按完密码一开门,大王就扑了过来,先是绕着梁世京跑了两圈,又跑过来围着金橘转。
金橘觉得它可能是想让自己陪它玩,但是她太疲惫了,就只蹲下来摸了摸大王的头,然后和梁世京说自己先去休息了。
梁世京正站在流理台倒水,闻言愣了一下才说好,看上去似乎有话想讲。
但金橘没看到,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半夜,梁世京感觉自己被什么扒拉,睁眼一看,大王在自动碗边徘徊,梁世京把灯打开走过去,想起来晚上回家忘了给碗里加水。
家里很安静。
梁世京出来经过金橘房前,看见她房间的门半掩着。
阳台上,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那里,月光倾泻下来正好照在她身后,显得又冷又明亮。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金橘看了一眼梁世京,拉了拉肩上披着的外套,又把目光转了回去,说:
“睡了,做了噩梦又醒了,所以出来吹会儿风。”
梁世京不自觉皱了皱眉,问:“什么噩梦?”
金橘却没回答,双手叠放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某一点出神,半晌终于说:“没什么,一些不太好的往事而已。”
她这样讲,梁世京也不好再问什么,两人就此沉默,好一会儿,就在梁世京准备开口让金橘早点休息时,金橘忽然出声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