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平见何婉仪眉心深锁,形容愁苦,不由笑了起来:“你自是想错了心事,须知道这世间多时痴情女子无情汉,总要瞧瞧那男人的性情如何,才知道这日子要如何去过。不然一腔痴心错付了人,也只能凭栏空对月,暗自垂泪了。”
何婉仪见着朱兆平闲情侃侃,心里一塞,遂问道:“四爷眼下说嘴,以后美艳妾侍一个接一个往家里抬,也不知道那时候四爷要如何去说。”
朱兆平哈哈笑了起来:“我可从未想过要纳妾。”说着定睛看向何婉仪,唇角微微含笑,眸中似有温柔,说道:“当初娶你那一天,我心里虽是不乐意,但还是想着以后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如今咱们的情分不比那时,我的这份儿心意,却是真情实意了。”
何婉仪听得双颊微红,心中微跳,心说这朱兆平的性子该是两辈子都是一样的,当初她没跟来,也没跟他处出了情意,倒叫吕素素捷足先登捡去了便宜。
说起吕素素,何婉仪不禁皱起眉,示意玉叶将妙莲抱了出去,同朱兆平道:“有件事要给你透个底儿,那位朱大嫂春心荡漾,不愿继续守寡,瞧着是要琵琶别抱了。只是她行事不正,一不叫了媒婆过来,二也不托了熟人帮忙相看,却是背着人同钟家的二爷搅合到了一处。钟二爷在春风巷里赁了一座小院儿,便是他们日日私会的鸳巢了。”
第061章
听闻这消息, 朱兆平着实愣了一回,半晌叹道:“想朱大哥那等舍己为人的汉子,竟是娶了这么个妻房,着实可叹!”说着摇头又叹了两声, 转头嘱咐道:“咱们只管银子给足, 其他的都跟咱们家无关, 不必打听, 亦是不必多管。”
何婉仪微微点头,只是心有不安:“只是钟家……”
朱兆平微微凝神,片刻后笑道:“那位二爷我见过,亦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听说他素喜沾花捻草, 一向是勾栏私窠子的座上宾,婉娘不必担忧这事儿闹出来的那一日会粘连到咱们身上。”
何婉仪淡淡轻笑:“钟家虽如今无人做官,但听说钟家太爷和大爷同县老爷或是州官都私交甚好,这等人家,可是不能得罪了。”
朱兆平唇角噙笑,温热的手覆住何婉仪纤弱冰冷的手指, 安抚道:“这都是爷们儿的事,你莫要担忧, 好生在家照看妙莲便是。”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氏家中那位二房愈发蹬鼻子上脸,每日里装着一副娇柔无害的模样, 私底下的手段却是花样百出,将刘氏折腾得苦不堪言,每每见了何婉仪便要落泪,身子骨也日渐消瘦起来。而朱兆平在衙门里也渐渐有了些磕绊, 上峰总瞧他不顺眼,每每便要苛责……
何婉仪摆摆手命玉叶退下,她抚着胸口,觉得忽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叶本已经一脚出了门庭,回首见着何婉仪脸色发白,便转身又走了回来,重新给何婉仪倒了杯热茶,喂着她喝了半盏,才搁回小几上给她顺着心口的气儿。
“那个女人……”顿了顿,何婉仪仰头道:“打听来的消息果然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