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转身,伸手摸了摸飞来的山梁,道:“在这里等我回来。”
“呜...”高山又是一声轻吼。
仔细看,这哪是什么高山,分明是一头超级巨大,看起来有点苍老的真种猛犸。
少女走远后,真种猛犸背上悄然出现两道身影。
“长老,你怎么让她去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碍于族规,无法让它们在一起,但这血脉亲情怎么也无法抹杀,让她去见一见又何妨。况且,我族将离开此界,此时不见,以后恐怕再也无法相见了。”
问话的人默然不语。
少女虽轻步慢行,速度却是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妙道仙宗所驻守的城门关下。
抬头望了一眼,地面瞬间失去少女的踪迹。
公良今天没有呆在房中融合地火,而是躺在摇椅上抱着小家伙米谷玩。
静姝和妍姝在旁边探讨修炼心得,玉姝坐在公良摇椅边上,抱着下巴看俩人双耍。
“嗯...”
倏然,公良转头望去,屋中非常突兀的多了一道靓丽身影,就是方才消失在万古巨城下的少女。感应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看着少女白玉般的肌肤,公良恍惚在哪里见过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少女看着摇椅上的公良,轻声说道:“能否请公子让阿兄出来与我相见。”
公良眼中精光一闪,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了。应该说看到的不是少女本人,而是形似少女的模样。
那是在大荒大焱部的时候,那时他出外打猎,正好和真猛犸一族相遇。
记得那时真猛犸群簇拥着一头三米多高,肤如凝脂的白玉猛犸从身边走过,他的目光恰好对上那头白玉猛犸。白玉猛犸看了一眼,就羞赧的低下头去,记得那时他脑中浮现了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当时他还感觉自己疯了,怎么会将一头荒兽想象成明眸皓齿的豆蔻少女呢?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对上白玉猛犸的眼神时,确实透过荒兽之身,看到了一名温柔得像朵圣洁水莲花的少女。
如今少女出现在面前,恰好和他脑中的印象对上,一下记了起来。
不用说,少女就是化形的白玉猛犸,所以公良听到她的话,也没多言,直接将神识沉入果子空间,让黑猛犸多吉将身体变小,就将他放了出来。
说起来化形或者拟形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多吉和小鸡它们都没有这么做,依然用本体行事。
在它们以为,以本体感受天地的一切,更能窥探到大道真意。就算是圆滚滚和小香香已经化形,它们也依然用兽体行事。
多吉一出来,就好奇的望着公良,都不知道他让自己出来做什么?
“阿兄”
忽然,旁边传来叫声。多吉转头望去,目光立时顿住,巨目之中,泪水如泉涌出。
“阿兄”
看到多吉,少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扑了上去,抱着多吉失声痛哭起来。人生中,最悲惨的莫过幼失怙恃,孤苦无依。但黑猛犸多吉和少女白玉猛犸比那人生中最悲惨的事还要悲惨,不仅幼失双亲,还被迫分离。若非公良搭救,估计多吉已然成了一堆粪土,上面草已经比树高了。
公良看到两人抱头痛哭的样子,不免心中戚戚,就带着米谷和静姝她们离开,给多吉和少女留出一点自由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从房中走来,哭声已经止住,只是两眼红肿,脸上悲戚未退。
多吉随后走了出来。
少女走到公良身边,感激的行礼道:“多谢公子救我阿兄。”说完,她随手一翻,手上现出一枚闪着荧光的白牙。
“这是我悟道之时换的乳牙,我族将要举族外迁,以后在这里恐难再见。以后公子到了异域,若有危难,只需将一滴精血注入其中,纵然远隔万千星辰,我也将赶来相救。”
少女将白牙送给公良,朝静姝她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妙道仙宗驻守的城门关
黑猛犸多吉痴痴的望着她离去方向,久久不动。
公良看着掌心一指来长的乳牙,奇怪不已,什么时候猛犸牙这么小了?转头看了一眼多吉嘴上的巨长双牙,再看看掌心迷你乳牙,感觉怎么看怎么古怪。不过,怎么说也是人家送的礼物,就收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心绪四飞 修行者的灾难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云海之上,传来一阵旷远歌声。一叶孤舟自虚空缓缓驶出,速虽慢,却疾如流星。转眼间,从天际那头飞到这头,遁入茫茫虚空,消失形迹,只留下袅袅余音。
撑渡人划舟飞疾,不过片刻,就到达不世玄宗地域。
只见他船桨微动,孤舟就一头撞入浩瀚云海,飞抵不世玄宗。
后山高崖之上,有一天然洞穴,宫天授居此修行。忽然心潮澜起,遂起身往外走去。远远的,就见孤舟穿破虚空,疾驰而来。
孤舟停在高崖边。撑渡人打量了下宫天授,微微颔首道:“几年不见,这一身修为愈发精湛了。”
“前辈谬赞。”宫天授拱手谦虚道。
“如今灵潮来临,星空古路再现,我欲前往一观,你是否随我离去?”
宫天授苦笑道:“自从妖族秘境归来,昔日剥离陆地重回母地,天地圆满,浩荡天威日日深重。若再强留此界,恐遭天忌,不如尽早离去。况且,天授生于宗门,长于宗门,成于宗门,得于宗门,一生皆在宗门和这片天地徘徊,也想见见天外风光,看看星外异族的别样精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