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无力之际,忽然感到手底一轻。玉宿盖住他的手背,掌心骤然一发力,面前整张圆桌随之掀飞起来,轰然一声冲天巨响,桌面与远处门板相撞击,霎时连门带桌一并碎成了齑粉!
“!!!”
漫天尘屑飞成了雾,茶壶杯盏滚得满地都是。长老们纷纷以袖掩面,不得不起身退后,一时又是惊骇又是惶恐,因着突如其来的尘雾呛咳不已。
段青泥原就发着低烧,彼时眼尾通红,嘴唇却微微泛着白,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盛怒之下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玉宿便伸出双臂,将他的脑袋摁进怀里,整张脸用手掌轻轻盖住,继而对欧璜道:“让他们出去。”
欧璜站在旁边,人都已经看傻了。片晌才招呼偏院弟子道:“来人啊,送、送客。”
以傅憾为首,剩余那几位长老,还苦口婆心地想要劝些什么。
却只听铮的一声锐响,玉宿单手抽开腰间匕首,用力朝上一抛,正面吊顶旋即轰然倒塌,数不清金银缀饰如雨般落,纷纷扬扬摔在满是灰的地上,却仍然不失靡丽璀璨。
“我去!王佰你……”
这一下,连欧璜他们都说不出话了。
段青泥生气摔碗、摔花瓶,而玉宿直接捅天花板,这两口子不愧为一家人,好事没干多少,破坏力惊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拆家。
寒听殿可是整座天枢山最奢华的宫殿,从设计到修筑以来,耗去了前任掌门傅情近半生心血,连偏院都是以价值连城的宝物搭建而成。
然而玉宿这一出手,直接把大堂砸出俩大窟窿,一阵风刮来,遍地都是金银滚……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长老们一个个眼都瞪圆了,脸色由红转青复又转白,此时再想说什么,“你你你……”指着结巴了半天,但又不敢多言。后来都是长叹一声,拂袖而去,走得一个比一个憋屈无奈。
——最后走得差不多了,傅憾那胖子左看右看,发现没水可端,也打算跟他们一起跑路。
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站住。”
傅憾不敢回头,便背对着道:“青泥,你且好生养病……”
“来人,给傅长老看座。”
段青泥手边还剩一壶茶,啪的搁到一旁无桌的圆椅上,眼前满屋皆是狼藉,头顶和门口两个大窟窿豁风。
傅憾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玉宿一把扳住了肩膀,强行“请”回了方才的椅子上,犹如一尊佛像般的坐了下来。
神情虔诚,却如坐针毡。
“你不用慌,我是个病残,不能拿你怎么样。”
段青泥轻描淡写道:“顶多点一把火,把整间屋子烧了,我们两个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