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万块,他们就能渡过这次的难关了,就把欠工人的工资发了,能在春天去把农产品收回来,继续制作罐头销售下去。
这样罐头厂就能活下来了。
“一万?”孙富贵声音都高了,这太贵了,他不同意,“不成不成。”催沈夏,“沈夏,我们走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港市吗,还要收拾东西呢,现在几点了?”
还融资,这是坑钱吧。
杨厂长有些急,“两位小同志,这事还可以再商量嘛。”
孙富贵不耐烦道,“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先头你们说的是卖厂,我再过来看看的,现在来了你又说不卖了。你爱融资就融资,我们不掺和了。”孙富贵除了沈夏合作吹风机之外,之前批发服装的事也没落下,有港市那边进化,拉到深市卖全国各地来的批发商,就这,就能狠赚一笔了。
更别沈夏的吹风机生意现在做大了,忙得要死。
要不是在柯乐(仓库的女员工)在他耳边说,他也不想着要买个罐头厂。他之所以找沈夏出主意,主要是想以后把罐头厂盘下了,把这罐头厂的事甩给沈夏。
他管不了。
他忙啊。
这服装生意他实在是走不开,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他过年连家都没回。
沈夏道,“杨厂长,你们最大的问题是罐头卖不出去,是不是?”她说,“与其融资,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罐头销出去。”
“现在天气冷,吃罐头的少。”杨厂长也愁啊。
沈夏道,“杨厂长,这事可不是这么说。你想,过年多好的机会啊,谁家不送礼啊,这提一箱罐头去送人,多有脸面的事啊。你要是在年前把这罐头当成年礼,在外头宣传宣传,应该不会压这么多的货。”
杨厂长愣了半天。
他怎么就没想到啊,他是觉得罐头可以送人,可是没把罐头跟过年送记连起来。
沈夏道,“这罐头确实有些凉,但是可以自己用温水烫热嘛。还有,你看像别人办酒席,把罐头倒在碗里,就可以当甜汤啊。”
怎么就卖不出去了?
杨厂长又呆了半天,然后伸出带着老茧双手,紧紧的握住沈夏手,“小沈同志,你太有本事了,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啊!”
这小沈同志脑子真好使啊。
真这么聪明啊。
怎么就不是他的员工呢?
“小沈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当我们罐头厂的顾问,要是罐头能全部卖出去,我给你一成的提成!”杨厂长激动者声音都颤抖了。
沈夏道:“杨厂长,我没空,这销货的方案你们可以让厂里的人一起想一想,写个方案。就按你刚才说的,要是谁能把货全卖出去,给提成就是了。”
不过沈夏得提醒杨厂长,“你们这批货生产得太多了,如果想要全卖出去,只是本市是远远不够的,需要更多的客户。”
杨厂长听得仔细。
孙富贵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突然仓库的门开了,只见十几个人手里提着罐头闯进来了,她们抢着往这边跑,然后冲到了孙富贵面前,“你是来买罐头的大客户吧,我们家过年分了二十箱罐头。都是新鲜的,跟这仓库的一样,你要买先买我家的吧。”
旁边有人把她挤开,“我家有四十箱罐头,比她多,买我的吧。”
孙富贵吓了一跳,“杨厂长,这怎么回事啊。”
杨厂长脸色一变,“刘大嫂,你怎么还带人闯到仓库了,你不知道仓库是不让外人进的啊?”
那被杨厂长喊作刘大嫂的人拍着大腿喊道,“你厂里发不出钱来,只有这些破罐头,这能当饭吃吗?送人都送不出去,家家都有,你说说,您让我们怎么办?这马上孩子就要开学了,咱们厂又没有厂办小学,只能送到外头去读,这学费拿不出来,孩子怎么办?”
旁边好些嫂子都跟着附和。
她们男人是罐头厂的工人,过年厂里没钱,发的都是罐头,这玩意过段时间吃一回那是新鲜,要是天天吃,那都要吃吐了。
这罐头厂连着好几个月不出工钱了,效益不好。
今天她们一听有大客户要来买罐头,就赶紧过来了,想着把自家的罐头卖出去换成钱。
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凑在一起,都冲进仓库找大客户了。
这厂子都不一定能开得下去,还管什么仓库重地不重地。
“同志,我这罐头可好吃了,你买一箱回去尝尝吧。”
“买我的。”
“买我的!”
推推桑桑。
孙富贵直往后退,“都离我远点,我不是来买罐头的!”
还说,“我可没碰你们的罐头 ,要是摔了,玻璃渣子伤到我了,我可是要找你们赔钱的!”
那些人迟疑了一下。
孙富贵一脸凶相,那些人吓得直往后退。
有人忽然道,“刚才女同志手里拿着罐头,还是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