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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1 / 2)

第九十二章

两国开战,要堂堂一国太子上战场,背地里已有不少人在议论猜忌,说他失了宠,待荣贵妃登了宝座,太子之位迟早会易主。

如今竟然又被一个南国臣子挑明了厉害,北国太子脸色顿时不好看。

到底知道大战当前,不能被对方扰乱了心绪,心绪不稳,乃作战大忌,太子努力平静下来,牵着马退后了几步,看向裴安,脸上再无适才的和气,阴沉嚣张地道,“既如此,孤便同裴大人战场上相见,裴大人放心,孤定会将裴大人的尸身保全了,挂在城门上,等你家中老夫人,妻儿前来认领。”

裴安没同他乘口舌之快,手中狮子盔罩上头,勒住缰绳,马匹同样退后。

一场厮杀不可避免,两军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裴安拔出长剑,举到头顶,身后战鼓鸣起,“咚咚!”的鼓声,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敲在人心上,震动着胸腔,搅动起周身的热血,澎湃激扬。

“列队!”

“退!”

王荆一声喊开,顾家军将领魏将军往左侧退回百步,顾家二爷同样带着兵马,往后侧退出百步,露出身后江将军的两万朝廷兵马。前排早架起了人墙,盾牌相护,数名弓箭手影在后,手中弓箭缓缓拉开。

“天狼犯我国土,杀我国人,辱我国魂,先烈在前示效,我辈当无懦夫!”

王荆的声音一落,军中一声高歌响起,所有人齐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家中父母,莫忧!待儿杀进天狼,膝前尽孝。

家中孩儿,莫怕!待父杀尽天狼,赐你安康。

家中娘子,莫慌!待夫杀进天狼,与子偕老。

南国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莫要惊慌,天狼何可惧?还有我南国儿郎。

你看,他英姿飒飒!

你瞧,他英勇威武!

山河无恙,人间皆安。山河永固,英雄长生!

家国不可犯,以我血肉祭国旗!

歌声嘹亮,感心动耳,热血沸腾,激荡着每一个人的胸腔,那保家卫国的抱负,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烧,所有的将士齐齐地起了手里的红缨枪。

“杀!”

“杀......”

杀喊声震动了半边天,南人看着北人凶猛而来,纹丝不动,保持着队列。

待对方的兵马一越过暗线,明春堂福堂主孙良瞬间拉开信号弹,高呼一声,“拉绳!”

埋在土里的几条绳索拉出来,全是密密麻麻的钉耙,一破土,尖锐锋利,扎在了对方的马蹄下,马匹不断嘶叫,冲在前面的北人将士一倒,驻守在正前方的江将军立马下令,“放箭!”

战事正式开始。

号角声,战鼓声,震动天地。

南人统共四万兵马,而北军一共有十五万兵,两万出战,其余全部屯在了后方,两国兵力悬殊,将士们的眼中却无半丝惧怕。

人固有一死。

轻于鸿毛,重于泰山!

为鼓舞士气,裴安同江将军,冲在了头阵,不与小兵纠缠,专擒将领,不断摧毁北人旗帜。

眼见跟前的旗帜一面一面的倒了下来,太子手底下的将领一脸着急,“殿下,两万人马怕是保不住了。”

太子丝毫不急,“南人多少兵马?孤满打满算,算他五万,我们多少?”太子一副傲慢之色,讽刺地道,“他就是个螺旋,转得再猛,也有停下来的时候。不急,今日两万,明日三万,后日五万,孤就同他慢慢磨,看看那位裴大人能坚持到何时。”

北国太子一副胸有成竹。

厮杀了半日,北人先派的两万兵马已溃不成军,太子完全不当一回事,也不让人停战,继续下令,“点三万人,上。”

他要来一场车轮战。

到了第二日早上,外面依旧战火连天,南人即便是铁打的,也不可能打上一天一夜,终究是坚持不住,半夜时便被逼退,不断地在往后移。

北国太子也不着急派大军,就这般慢慢地吊着南军,一步一步地移向城门。

到了午后,离城门已不足一里,北国太子正躺在营帐内睡大觉,一人进来禀报,“殿下,京中来了消息。”

太子眉头一拧,“何事?”

那人立马上前附在他耳边,“二殿下昨日被袭,真凶当场被抓获,一口咬定是完颜勋的人。”

完颜勋,他的人。

太子神色一震,“这等奸计,明摆着就是栽赃,父皇呢?他信了?”

那人摇头,“陛下虽说此时有待查证,但脸色不太好看。”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他这位二弟,确实不简单,恐怕就等着他战死沙场,太子殿

他不能再耗在这儿。

自己太子的地位都将不保了,他哪里还有心陪他裴安在这玩猫捉老鼠。

北国太子派出五万兵马,直接下令,“攻城!”

可待北国的五万大军冲上去时,南人竟开始齐齐撤退,退回到了城门内,待北军一到,城门前突然一条火龙烧了起来,恰逢当日刮起了西北风,火势烧在北军身上,人挤人,一个点一个,想退都退不开。

南国兵马,只管在城墙上,架着火烧的弓箭,车轮射人头。

第三次交手,战场一片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五万北军,大败!

战事被迫暂停。

北国太子从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正在气头上,又得来了京中一桩消息,“探子来报,说看到南国公主进了二皇子府邸。”

太子一阵错愕,冷笑一声,还真是被裴安说中了。杀了同胞弟弟,估计下一个便是他这个兄长了。

“还有一事。”

北国太子极不耐烦,“说。”

“最近城中来了不少贼寇,陛下不堪其扰,派了二皇子镇压,追了几回,都消失在了殿下购置的几个院子外。”

北国太子脑子一阵一阵跳。

“他这是当孤死了?”北国太子一袖子扫了案上的兵书,气得身体发抖,稳了好一阵才稳住,招来兵将,“等不了了,再等下去,怕是待孤一回去,就该褪下太子的冠冕,进诏狱。”

“来人!”北国太子一脸怒火,“上戎装,孤要亲自砍了他裴安的脑袋。”

两军交战五六日,北国太子终于亲自上了马背,清点完剩下兵马,同样率五万人马,来势汹涌,势必要攻城。

裴安也再次跨上马背,带着余下的南人,冲出城门。

双方人马第四回厮杀在了一起。

拼死一战,惊天动地。

杀得不可开交,南国城门内突然冲出了无数骑兵,北国太子听到动静,正疑惑,前方将领打马回来,急声禀报,“殿下,南国来了援兵。”

太子

,“多少?”

“五万。”

北国太子一震,抬头望去。

黄昏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只见林让带着两万兵马,气势汹汹地冲进战场,高呼道,“御史台林让,奉旨增援,五万援兵到!”

“五万援兵到!”

“五万援兵到......”

所有的将士齐声高喊,马蹄震动着脚下的土地,朝着战场飞奔而来,马蹄扬起了一片沙尘,也看不清具体多少人马,但见阵势,确实不少。

五万怕都都是少报了。

太子脸色一变,心头起了怀疑,当是着了道,“南国那昏君,这些年竟然装傻卖惨,偷养起了兵马,备了如此一招后手。”

堂堂太子都生了戒备,何况底下的兵将。

刚吃了一场败仗,本以为自己胜在兵马多,如今听到南人也有这么多兵马,一时心头都生了恐惧,打起了退堂鼓。

上了战场,岂能再退回去的道理。

没有不战而降的北人,太子见身边的将士有了退缩之意,大骂了几声后,首当其冲,冲向裴安,“杀南人!割人头。”

对面的裴安站在那动都没动。

等他到了百步之内,裴安突然抬起手,扬唇一笑,手中□□对准了北国太子,待北国太子和北国将士反应过来,锋利的铁箭已脱弓,从夜幕前的最后一道光线下,飞速穿过,稳稳地扎进了北国太子的肩头。

北国太子当场坠马。

“北国太子亡!”左峰赵炎突然一声高喊,接着便是南国无数将士一声接着一声,激动地欢呼,“北国太子已亡!”

城门上的战鼓,如同雷鸣,北人瞬间慌乱,即便有将领想稳住军心,也为时已晚。

王荆,魏将军,顾二爷,江将军,林让,赵炎,还有明春堂的三十多位单将,带着所有的兵马,冲进敌军,没给北人半点喘息的机会,怒杀北人。

四次交战,北人十五万兵马几乎损了一半,余下的兵马速速退回百里。

十五万兵马,竟被人家五万打得落花流水,还活捉了他北国的太子。

丢人!

丢尽了脸面!

消息一传入北国皇帝耳中,北国皇帝简直难以相信,震惊愤怒之后,终于意识到,南国怕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南国。

自从北军开始攻打襄州,北军就没有一次讨到好。

再这么下去,别说丢人了,南国说不定要反噬吞了他北国的疆土,而北边的蒙古,知道他北国如此不堪一击,必然会乘火打劫。

接下来,北国将迎来倾覆之灾。

北国皇帝到底冷静了下来,主动发出停站的协议,同时派人前去同裴安谈条件。

北国的使者到了襄州城外,却没见到裴安,出来谈条件的人是赵炎和昔日的一帮臣子。

停战的条件:

一、北国立刻撤兵,退回南国边界。

一、南国攻下的邓州以南的几座北国城池,归南国所有。以慰籍那些因北人发动战事而死去的南国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