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骨柳没敢说出来,恭恭敬敬退下,又杀气腾腾地去找了寻大夫,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弄清楚发热的缘由,李乐烟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惦记着南苑的梅花,出门时被两个侍卫拦下了,“长公主,您若是想出门,待属下通传陛下,请回宫稍等片刻。”
一波三折,李乐烟心情有些低落。
没过一会儿,陛下倒是亲自来了,一进来就把在书桌边等候的长公主抱在自己怀里,低头蹭着她的脸,“皇姐要去哪里?”
他伸手要去揉李乐烟的耳垂,她偏了偏头,“阿锡,冰。”
李乐锡怔了怔,他刚从外面进来,手的确有些冰,便探进自己衣襟内,暖热了才去碰她。
“南苑的梅花开了,我想出去走走,阿锡,你不必这么紧张。倒是你,每天政事繁忙,不用说来就来的。”
李乐锡的声音一下大了些,“不行!”
“皇姐,朕陪你去。”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依恋地温存了一小会儿,便带着她往外走去。
南苑远,又要上山,轿辇只到了山脚,李乐烟便下来了,说要自己走走。
李乐锡也随她一起,没让多少宫人跟随,只有不知道多少暗卫,默默跟在看不见的地方。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往上走着,没走一会儿,李乐烟便觉得有些热,想要把狐裘脱了。
正要解带子,手就被按住了。
她仰头,李乐锡正眉头紧蹙地望着自己。
李乐烟不由踮起脚来,眉眼弯起,伸手抚平他的眉心。
“好阿锡,总皱眉,老的快。”
李乐锡的目光便从微微凶悍,转变成温柔的,依赖的,爱慕的。
“皇姐今日怎么想要来赏梅了?”
“我也是闲。”李乐烟轻声道:“陛下却不是,陛下身上的担子太重,要做好君主。”
这话是李乐锡不爱听的。
原本应该是大病初愈的李乐烟体力不好,可没走多久,李乐锡却膝盖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李乐烟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变了,慌忙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阿锡,你怎么了?”
“朕没事。”
李乐锡不以为意,只是膝盖却隐隐有些颤抖,但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凝视着他的背影,李乐烟却不动了。
北风凄凉,在这里也能看到半山腰南苑的梅花,娇艳地红了一片。
李乐烟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皇帝陛下。
她身材纤细,即便穿着狐裘,在李乐锡高大的背影下,仍然显得娇小,就那么紧紧的,紧紧搂住他。
“阿锡,我猜到了,你又做了傻事。”
“我生病是因为别的原因,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自己惩罚自己。”
“阿锡,你是天子,你的龙体好坏,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不要再任性了。”
李乐烟颤声道:“你这样,叫阿姊多担心啊……”
背对着她的李乐锡却笑了笑,这一声阿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了。
他只是每日跪着看两个时辰的奏折,虽然是惩罚,但其实很轻很轻,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大问题。
只是今日他刚跪完,就听到皇姐要出门,便急忙赶过来了,没来得及休息。
“没事的,阿姊。”
李乐锡转头,把她紧紧拥在怀中,“朕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