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膝盖在车里不知等了多久,四周的熙攘声逐渐归至一片死寂,想是农户们吃完午饭歇息去了。
车夫倚在车壁上打盹,我因饥肠辘辘胃里难受,蜷着身体发懵。
许陌君今天叫我沐琼。
脑中胡乱回忆着方才见他时发生的一切,许府的仆人说他昨日就未归,是住在芙娘这里吗?还是说和叶臻......
他们一桌用餐也如此熟稔,该不会早就生了情愫吧。
想到这种可能,我没由来打了个激灵,辗转片刻便要掀开车帘下去。
蓝布白花的帘子被掀了一半,撞上一只还残着水液的手。
我半弯着腰,左手攥着那小块棉布,懵懵抬头直视着眼前眉目凌厉的男子。
我不知此时许陌君在眼里,我就像一只处于猎人陷阱中懵然不觉的野兔,正用茫然、警惕的眼神盯着他。
他轻轻咬了一下口腔右侧的腮肉,两手托着我的腋下将我抱下车来。
“信我看完了。”
他怀中那一点我贪恋的温暖顷刻抽离,男子规矩地往后退了一步,朗声说道:“咱们去陈家。”
他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心寒,但我着实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闷闷应了声“哦”。
我重又爬回马车,后知后觉想到既准备走刚刚把我抱下来做什么。
车轱辘重新转动,许陌君与我面对面分坐马车两边,我出神看着他衣服下摆用银线勾勒出来的萱草纹,提不起一丝精神。
平时他见我这样定会哄我的,如今却漠不关心的话也不说一句。
我再忍受不了车中的压抑沉默,主动挑起话题:“我去了趟许府,仆人说你昨日就没有回去,也是在芙娘这儿?”
这话中隐含的探询让许陌君心念一动,他往身后的车壁上靠了靠,几次张口终究挑着眉傲声道:“怎么?不许吗?”
他的反问直直刺到我心里,我当他默认了和叶臻一同留宿的事实,瘪着嘴躲到一旁,不置一词。
许陌君一脚踢到铁板上,也气呼呼别过脸去不愿再碰壁。
午后的陈家不似上次那般热闹辉煌,失了官贵乡绅的衬托,不过是间普普通通的商贾宅第。
许陌君对着守门耳语几句,那家仆脸上瞬间挂了殷勤的笑容,忙不迭去通报玄禾微了。
嘁。
我在心里小小唾了一声,我一点也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也不在乎他和叶臻那些事,我就是个哑巴,我什么也不问!
我和许陌君各自打着小九九,玄禾微来时就见我们异常别扭的站在一起,虽离得近却互不相视,全无他上次见到我们时那副卿卿我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