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场里诺汀摔出叮铃哐啷的动静,嗷嗷声不绝于耳,房谷正看着这位少爷发愁。
诺汀玩尽兴了,把装备卸下,终于准备消停会,让房谷找个地方吃饭。周围就是大片商铺,房谷聚光的眼睛滴溜一转,决定整点折耳根臭豆腐什么的,让诺汀“领略”一下本地美食。
少爷的精力好像怎么也使不完,一上午在雪场房谷都快累歇菜了,少爷还能边蹦边走,像个腿长的大蚂蚱。
这会蹦跶到马路牙子上,诺汀随手从冬青顶捞了一把雪,团成一团朝着带路的房谷砸去,边扔还边喊“房先生,被雪砸到都是格外幸运的人,尤其还是我亲手扔的。芜湖!Lucky Dog!”
房谷听诺汀叫他就扭头关注这位少爷,听见后头的措辞时已经来不及了,方才的一团雪全窝进了他衣领子里。
小兔崽子,老子来接你就是开年第一桩倒霉事!你们这什么破习俗,千里迢迢跑这来过什么“泼雪节”!幸不幸运房谷不知道,但诺汀是真的狗,妈的诺汀全家都是狗!
路边吃了好几天灰的雪粒化在贴身的绒衣上,刺得人心口都是冷的,一瞬的凉意过后却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烧得人心慌。
诺汀那小崽子顺手又捞了一捧,朝房谷的头顶袭来。
房谷心说:我的亲娘姥姥,这可不兴扔,老子头上本来就没几根头发,贵国礼仪就是让人开顶盖么!
“啪嗒”一声雪落。
乔木冷脆的枝干被积雪压断了,贵西这边竟又落了场雪。
厚雪咣当一声砸在贵西的地盘上,贵西这地界可没有瑞雪这一说,搁封建时期这就叫流年不利,是吉星要撂挑子不干的预兆,总之就是不合时宜。
季鸣鸣还没跟好友正式啰嗦,冷风就把雪片浇近了他微敞的衣领,他的耳罩从大团子变成水漉漉的刺球,激得他把两只爪子塞进衣领里抖,缩着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丁姨。
“丁姨,咱们回去吧,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一场雪能消灭的痕迹太多了。
隔着雪雾,季鸣鸣觉得丁姨的眼睛像蒙了层水汽,好像没有来时清亮,但丁姨一眨眼睛,那层薄膜似的模糊又消失了,好似只是季鸣鸣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