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冯特看着监视器的画面,茶香馥郁着将他的眉目蒸得柔和,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门被快速踹开,白池乘机后勒一人脖颈,刀尖划过那人胸膛,有人从面前袭击,白池放下受伤的人飞速闪避,她将后背贴向小伍,枪声响起!小伍的子弹击中一人拿枪的手,他却因为后坐力猝然被踢中手肘,枪掉在了地上。
进来五个人,只伤了两个,小伍失去了武器,白池手中的匕首面对叁人相当吃力,而且,剩下的那叁个都有枪。小伍背转拧住一人肩膀,用力向地板摔去,白池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强悍的力道折断了那人的手臂,但另外两人已挟住了小伍,枪口抵在小伍的太阳穴。
白池右腿一勾,将那柄地上的手枪踢到手中,然后对准小伍背后的肩膀。
砰!砰!
熊冯特令藏匿在屋子后的另一队人“及时”赶到,将那五人带出,飞速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白池在几小时后得到了一部手机,熊冯特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白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听说你是‘蜂鸟’的女儿,趁我不注意来找你麻烦,白小姐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幸好您察觉及时。”白池处理着身上的擦伤,仿佛刚才面临生死的不是她自己。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试探,试探她的实力,试探她对‘人’的看法,试探她来到这里的决心。白池的表情冷凝着,看不出情绪,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能发觉,她此时绷紧的脖颈显示出她从没有过的紧张。
只是现在,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人不在这里。
唐景珏带她接触枪的时候,她就将那种冰凉冷酷的武器攥在了手心,终有一天,那些飞扬在靶场的子弹会打入血肉中,生命力就从那些黑暗的洞口汩汩流出,她刚才打中了那人臂膀,如果运气好,也许能恢复到中枪之前的模样。至于被匕首划过的那位,她入刀的地方不是脏器,应该只是皮肉伤。
但是那腥热的血气好像不易清洗,一直留在白池的眼前,她握着解刨刀的手上沾染了流动的人血,而她手中的试管与移液枪也终将被疯狂的毒液沾染,这是她求之不得的宿命。白池看着破晓的从林,光幕骤然点亮这个漆黑的世界,她手臂上的伤口像是才开始隐隐作痛。
唐景珏,你说我为什么会遇到你,太痛苦了,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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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的手机在伊河的支流中被找到,那是贵西与贵阳交界处一条支流,从上游一路向下,不知道是从哪里丢弃的。唐景珏面对这样的结果脸色凝重,她为什么会回到贵西呢……
幸好白池的身份证户口页她都没带走,唐景珏为她办理了休学,白池才21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让她光明的未来付之东流。
白池在他身边生活了五年,平稳升学的结果让他狠狠长了一回脸,叁十多未婚的唐队长简直把自己活成了个爹,他作为监护人对白池规定的的一系列要求,白池都老实遵守了。18岁之前不早恋,甚至班级里男生递来的情书都交给他来处理,唐景珏其实没想真处理这事,他说是管天管地,其实不太忌讳未成年的那点情愫,按照白池的长相,他觉得对那些毛头小子也是防不胜防。
白池这样自觉,唐景珏很放心,反倒是他师兄秦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礼盒,搞不懂这些毛孩子都什么破审美,白池像是这么浮夸的人么,一看就没戏。
但唐景珏最近只要一停下手头的工作,属于白池的那些记忆就开始占据他的脑海,连轴转了几天被谢琰东嫌弃无比地轰回家,唐景珏面对没有人气的房间,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想起来自己浑天浑地的青葱岁月,谢琰东暗恋一个师妹,但是他不好意思直说,就若有若无地故意在她面前透露出有别的小师妹给他递情书的事情,唐景珏那会还说他,说他格外不痛快,干脆直接表白。
谢琰东那时回答他,这是给彼此留面子,看看她到底什么反应,如果觉得有戏,再直说也不迟,大家还要在学校碰面叁年,免得双方再见到尴尬。
唐景珏以为他怂,这是谢琰东那傻子给自己没胆找的借口。但如今他烦躁的思绪扯开,白池有没有可能,也是试探自己的反应?
二十来岁的时候,唐景珏也谈过两次恋爱,但总因为工作的事情吵架,正吃着饭呢他接任务了,看着电影呢有突发事件了,他当场撂挑子就走,好好约会都没几回,第二个分手的时候那姑娘气得不轻,说当时纯属是被他这张脸迷花了眼,痛快骂了他一顿,手一甩就一走了之了。
唐景珏就问自己,这工作能放吗?不能。那就别祸害别人了,好好当自己的高岭之花一辈子算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壮烈了。
但白池用这样一种方式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气头过去以后冷静下来,他生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一点成分,是因为她学的那些花招的确挑战了他的理智,他最后的那层愤怒之下,是不是压抑着他不愿意承认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