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察觉到身边空无一人,澹台清于黑暗中起身。
“寄凡?”
在房间搜寻一遍无果后,他推门走到客厅。
“哒。”
灯打开,当见到那个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澹台清松了一口气。
“寄凡,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可当走到她身边后,他却是一顿。
桌面上洁白的A4纸破碎不堪,刀痕遍野,所有痕迹全都来自于她手上那把锋利的美工刀。
寂静的空间里,锋利的刀尖划拉在纸面上的沙沙声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澹台清盯着她一遍又一遍重复划纸的动作,后背莫名起了些许冷汗。
锐利的刀尖似是下一秒就要划上她放在白纸旁的手腕。
似是怕吓着她,他慢慢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望着她沉静的侧脸低声道:“寄凡,夜深了,你明天还要去上班,我们早点回去睡觉吧?”
江寄凡仿若未闻,沉默的重复着用刀尖划拉白纸的动作,神情机械,仿如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你先睡。”直到他再次询问,她才用空灵沙哑的声音回道。
澹台清见劝不了,便坐在身边静静的守着她,企图说一些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寄凡,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等了片刻,见她不语,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别问了,你很烦。”
澹台清微怔。
他盯着她冷峭的侧脸,开始分析她现在是否是一个清醒着的状态。
这是她从来不会和自己说的话。
眼见着那张白纸已然被她划得支离破碎,他起身去拿了一沓新的回来,哄她停手后将那张破的拿走,换了新的上去。
一个小时过去,垃圾桶里堆满了她划破的A4纸。
就在澹台清琢磨该如何让她停下来时,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美工刀,起身返回房间。
他紧跟上去,看到她竟能准确无误的进入卧室后,澹台清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许她今晚只是心情不好,需要寻求一种方式来发泄情绪罢了。
想来是睡眠不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澹台清叫了她好几遍,她才醒过来。
可当他与她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时,江寄凡却是一脸茫然,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还反问他是不是做梦了。
这下,澹台清愈发坚信她昨夜是梦游了。
“想不起来便别想了,快到时间了,我送你去……”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忽然顿住。
低头一看,手心里竟然莫名多了一束头发。
他心里一惊,然而在她询问自己怎么了时却默默收回手,将她脱落的头发攥在手心里。
“没事,走吧。”
徬晚,江寄凡从吃完晚饭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处理工作。
澹台清洗完澡出来后,热了杯牛奶端到书房里。
“寄凡,我热了杯牛奶给你,我放在桌上,等会你记得喝。”
他把牛奶放到桌上,见她未应,便又说了一声。
江寄凡却像是被他的打扰激怒了似的,猛地拍了一下键盘,怒喊道:“我知道了!你没看到我在忙吗!为什么一直要来烦我!”
澹台清一顿,怔怔的看着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