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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 第136节(1 / 2)

天生狂徒 冰块儿 7615 字 2023-01-09

“是!”

彭德宇竖起大拇指,板了半天的臭脸终于笑开了:“还是你思想觉悟高啊老冯,既然你同意了,组长那边就靠你了,我马上安排人干活。”

冯锦民这才发觉被摆了一道,怒瞪他:“我说你这老牛今天怎么不护犊子了,合着是想坑我。”

话音刚落,冯锦民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也难得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就到。领导的电话,你们安静点儿。”

“行,咱们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了,我再跟冯队合计合计,看计划具体怎么实施,你们等消息。”彭德宇说完,开始收拾台面上的文件,其他人也准备离场。

这时,冯锦民突然抬起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坐下,脸上的微微笑意也霎时间荡然无存。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心脏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冯锦民很快结束了通话,面色凝重地扫过众人:“对方比我们想象中出手快,昨天刚拿到u盘,今天就把事情捅出去了。”

纪凛心中一紧。

这应该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看冯锦民的脸色,事态的发展似乎超出预料。

柏朝昨日将themis项目的内部资料交给了费铮,但凡稍微分析一下数据,就能发现虞度秋的项目存在问题,正在重点研发的脑机接口设备,短期内远远达不到戒除毒瘾的神奇效果。

严格来说,虞度秋并未大张旗鼓地对外吹嘘自家设备奇迹般的功效,也没有借此赚取任何利润,甚至连唯一的投资人都是他自己的假身份,对谁都没造成实际伤害或损失。

所以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是虞度秋在科创界内的信誉崩塌,沦为业内讨伐的诈骗犯,公司股价大跌,但不至于锒铛入狱,也不会伤及根本,毕竟在虞度秋庞大的商业版图中,这个项目只占了冰山一角。

然而杜书彦显然继承了他爸最擅长的技能——激化矛盾、煽动情绪,最大化地利用舆论扩大影响力。

“他们把市长参观实验室、公开支持themis项目的旧新闻也翻出来了。”冯锦民道,“现在网上反应很激烈,民众质疑政府的公信力,市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刚才市局领导来电话……让我派人去扣押虞度秋。”

壹号宫门口,人山人海。

古铜大门前从未聚集过数量如此之多的媒体记者,两名门卫不得不呼叫保镖前来维持秩序。

好不容易赶跑一批,突然瞧见山下驶来五六辆警车,和平时低调造访的纪凛不一样,这些警车统统闪着红蓝灯,和影视剧里抓捕犯人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一名门卫惊异地问:“这是来抓谁啊?咱们虞总怎么没提前通知啊?”

另一人苦着脸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来抓虞总的?”

一语成谶。

9月23日注定是载入平义市新闻史册的一天,市长与首富共同登上了全国热搜,相关新闻在一整天内接连不断地涌入人们的视线。其中热度最高的一条,是警方将首富押上警车的一段视频——

有别于传统印象中油腻发胖的中老年人形象,这位首富的颜值十分给平义市长脸,被警察围着从自家豪宅大门内走出来时,仿佛是一场星光熠熠的t台走秀,将周围所有人都衬成了不起眼的观众。

银发的男人戴着手铐,从容走向警车,面对媒体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时,有个不知死活的记者冲破保镖的阻拦,想把话筒递过去采访。眼看着就要怼到男人嘴边了,大门内突然奔出两条凶猛的恶犬,狂吠震天,利牙尖锐得仿佛能将人瞬间撕碎,一众记者们吓得四散奔逃,无人敢再接近。

毫发无损的男人疯子似地放肆大笑,弯腰摸了摸两条狗的脑袋,朝大门口望去——抱胸倚靠在门上的男人也望着他,遥遥做了个口型:早点回来。

虞度秋朝他眨了眨眼,大摇大摆地坐上警车,扬长而去。

这段过分狂妄又过分养眼的视频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有人谩骂一个诈骗犯居然敢如此嚣张、如此藐视公权,也有人当成娱乐八卦看待,夸赞这位总裁应该进军演艺圈,几个亿轻轻松松赚到手,何苦搞诈骗。

还有人坐在医院病房的电视机前,边往脖子上抹祛疤膏,边看着新闻冷笑:“虞度秋,你也有今天。”

而失去主心骨的壹号宫内,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娇艳的虞美人依旧迎风招展,两条护主归来的看家犬追着小蝴蝶奔跑打滚。

虞江月端着黑咖赏花,仿佛刚才被警察带走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嘴角甚至噙着淡淡的笑:“他为你种的花?”

柏朝点了点头。

“你本事真大,能让他改规矩。”虞江月将飘飞的发丝勾住耳后,“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不好追,更不好摆脱,他为你种下这片虞美人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法反悔了。往后余生,要么好好爱他,要么被他弄死。”

柏朝低声回:“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您知道的,是他救了我。我只怕余生太短,不够我们到白头。”

虞江月流露出罕见的温柔慈爱:“他都忘了,你还记得?”

“从那之后,每一年的秋天,对我来说,都是那一年的秋天。”柏朝的目光流转,陷入如梦似幻的虞美人花海,“只要我记得,那就不是一场梦。”

虞江月无奈:“傻孩子,你们两个都是。”

柏朝笑了笑:“他比较傻,以身涉险,外人却只当他疯癫,不会谈及他的功劳。”

“所谓功劳,不过是一种枷锁。”虞江月不急不缓道,“将你关在道德的笼子里,贴上良善的标签,从此之后你的一言一行都不能脱离这个范围,否则立刻被打成越狱的罪犯。”

“度秋他不想要任何枷锁,无论道德还是感情。他以为只要自己随心所欲、了无牵挂,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甚至是别人的命运。殊不知,他抱有这种想法,就说明他仍被困在过去的枷锁中。不想再失去任何自己在乎的人,于是假装不在乎。”

柏朝接道:“一旦真的要失去了,他的在乎才会显露出来,对穆浩如此,对我亦是如此。”

“你漏了一个人吧?”虞江月的眼底一片雪亮,“他对惩恶扬善可没什么兴趣,策划这样一场大戏,又是为了谁?总不可能是已经平安无事的穆浩。”

柏朝沉默不语,显然被叮嘱过不能对外透露。

虞江月不满地轻哼:“连我也不能说?那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了。我看他这次进去,能不能自己回来,可别玩脱了,求我来收场。”

冯锦民派人先按照领导的指示,将虞度秋押回了市局,自己则一结束会议就往回赶。纪凛担心舆论对虞度秋不利,也跟着他一块儿上了车。

虽说姓虞的家大业大,损失这一个项目未必在乎,但惹毛了上头和民众,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耽搁了?

当务之急,必须先将虞度秋弄出来。

警车呼啸而至,纪凛率先跳下,直奔市局的审讯室而去,却发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