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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狂徒 第86节(2 / 2)

天生狂徒 冰块儿 7560 字 2023-01-09

体贴这词用来形容一个背负着贩|毒和杀人两项重大罪名的嫌疑犯,显然很违和。

柏朝摇头:“他不是那种人,他平时很懒,从小家里要买东西,基本上都是我去买,只要我能动。”

最后一句话仔细一品,顿时令人心生寒意。但此刻众人无暇顾及与案件无关的信息,只能暂时忽略他悲惨的童年,着重分析柏志明的异常行为:

既然很少自己出去买东西,如今却现身药店,说明现在柏志明身边或许没有其他可以使唤的人,导致他不得不冒着被警方发现的风险亲自出门,这对警方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这条线索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可能存在的不利情况——止痛药和注射器未必是给狗用的,柏志明涉毒,且大多数毒|品都可以使用注射器注入身体,而柏志明本人身强体壮,看起来不像吸|毒的样子,那就有可能是给别人准备的。

若真如此,他的女友究竟是他的贩|毒同伙?还是被他囚|禁虐待的人质?抑或是他瞎编出来的人物、其实买这些东西另有用途?这些必须在实行抓捕之前调查清楚,否则会累及无辜。

围着长桌的民警们顿时陷入了沉思。

虞度秋跷着二郎腿,坐在后边的旁听位,懒洋洋地问:“除了这条线索就没别的了?他买完药之后去了哪儿?”

卢晴回头:“虞先生,我们要是知道答案,早就说啦。”

重归组内的纪凛面色凝重:“缅甸不比国内,街上监控没那么密集,能在三天之内查到他的踪迹,算我们撞大运,我甚至觉得太过顺利了,缅甸那么大,怎么他就正好在抹谷,裴鸣正好不当心透露出了这个讯息?然后柏志明就正好出现在监控里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牛锋“嗐”了声:“纪哥,你这是受挫受多了,突然一帆风顺,不适应了。我们束手无策了两三个月,也该时来运转了。”

虞度秋:“纪队的顾虑是合理的,我也没想到,那天发布会上能诈出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本来打算先逼裴鸣同意,然后试着慢慢套问出柏志明的所在地,结果得来全不费功夫……未免太巧,各位还是当心为妙。”

牛锋不爽地看向他:“虞先生,这是我们专案组的会议,不是你公司的股东会,让你听就不错了,请勿发表高见。”

虞度秋耸肩:“我百分百控股,没有股东会,不好意思。”

牛锋彻底对他无语。

两位坐镇的大领导互相对视了眼,彭德宇问:“老冯,你怎么说?”

冯锦民抱胸靠着椅背,颦眉深思。参与此案一个多月,他眉头之间的纹路越来越深,像老树干上的纹路一般粗糙,都是殚精竭虑的佐证。

“既然确定了是柏志明,那无论是运气还是陷阱,我们肯定要派人去一探究竟。别掉以轻心,别单独行动,先调查清楚情况,再协调缅甸警方进行抓捕,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彭德宇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派谁带队?”

他们俩个身居高位,手上都有许多案子和事务,难以抽身,况且年纪也不适合前线作战了,留在大本营指挥行动最妥当。

“这样,你调几个人,我也从市局调几个人,跟着小徐驻守临沧,一旦抓捕行动成功,立刻安排引渡工作。”

彭德宇:“可以,小徐办事我放心,小纪就留在局里吧。”

被点名的纪凛瞬间攥紧了拳头:“彭局,我不想——”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冯锦民截断了他的申诉,接着对彭德宇说,“让他待局里,他立马就跟你玩儿失踪,你信不?”

纪凛这些日子屡次违反纪律,彭德宇也知道他破案心切,困不住他,但凶手已经发出死亡威胁,这时候让他远赴人生地不熟的危险地带,风险性实在太高了。

“他跟着小徐也派不上用处啊,还不是待在国内等候消息,和待在局里有什么区别?”彭德宇问。

“不,他未必要待在国内。”冯锦民层层叠叠的眼皮一掀,落到某个旁听位上,说,“虞先生,你不是要深入缅甸吗?带上他行么?”

在座其余人皆是一愣。

彭德宇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小纪不作为警察参与行动?”

“对。”

虞度秋鼓掌:“冯队这招很高明啊,让纪队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跟着我出境游一趟,不仅能监视裴鸣,还能协助调查柏志明的踪迹,并且有我保护,可谓是一石三鸟。”

冯锦民冷哼:“是一石四鸟,还能顺带让他阻止你惹事。”

纪凛对这个安排相当满意,噌地站起来,连连鞠躬:“谢谢冯队!谢谢彭局!”

彭德宇无奈:“我还没同意呢……算了,这样确实安全点儿,虞先生,这次你带几个保镖去?什么时候动身?”

虞度秋一摊手:“我散了会就可以去找裴总商量日程,保镖嘛……嗯,除了三个贴身的,再带十个吧。”

这数量,比两个公安局能抽调的精干警力还多。

彭德宇问:“你要把柏朝也带去?”

虞度秋:“不是我带他,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我。”

彭德宇的视线扫过他们俩的脸,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散会后,冯锦民先行一步,回市局处理其他案子去了,徐升和纪凛两位队长则回办公室拟订此次随行人员名单,虞度秋正要带着柏朝离开,冷不防地听见了彭德宇的招呼:“虞先生,你留一下。”

虞度秋挺意外,递了个眼神给柏朝,后者识相地退出会议室关上了门。

虞度秋在长辈面前还算规矩,拉了张椅子坐到彭德宇身旁,问:“什么事,彭局长?”

彭德宇先是从他的满头银发打量到他的刀片项链,目光从方才开会时的严肃逐渐转变为长辈看叛逆小辈的担忧:“那天发布会后一直没时间找你,你说你拿到了岑婉以前的实验数据?谁给你的?你外公吗?”

虞度秋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老实答了:“我问他要过,他不给,不过他老人家搞生物研究是业内泰斗,但对计算机的了解程度也就比小学生强那么点儿,我轻轻松松就破解他的电脑拿到以前的资料啦。”

敢情是偷的!

彭德宇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也不想想你外公为什么不给你,虽说咱们现在的社会治安环境比二十年前强多了,但还没到家家户户夜不闭门的程度呢,从你开始搞这个项目起已经受到多少次威胁了?现在还敢把这事公之于众,生怕毒|贩不来杀你是吗?”

虞度秋刚要辩驳,突然敏锐地听出一丝异样:“就算我不提使用岑小姐的数据这件事,毒|贩也已经来找我麻烦了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指的是当年的毒|贩?二十年前的车祸真的另有隐情?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彭德宇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言多必失、关心则乱,也明白了眼前这小子脑子有多活络,瞒也瞒不住,干脆承认了:“是另有隐情,但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牵涉到太多人,还有你外公,只要他不说,我也不会说的。总之,当年没查到导致车祸的真正原因,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的。”

虞度秋不以为意:“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们当时的主要怀疑对象是不是裴先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