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是这个名字。有点久了,妾也记不太清了,”召儿点头又摇头,“皇子喜欢哪个宫女,和皇后娘娘说一下不就好了吗,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不光彩了。”
陈杳淡淡地解释:“因为那个宫女是御前侍奉的。”
“御前宫女?”召儿讶然。
凡事御前当差的,无论品级,都不可招惹,而他们也不能和别人走得太近。这件事要是暴露,皇子姑且不论,那个叫红蕊的宫女怕是凶多吉少。
陈杳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客身香……也是他下的。”
他的好二哥,原是个笑面虎,选在今天派人灭口,追根溯源到真相,真是一份再沉重不过的大礼。
所以是因为这件事陈杳今日心情才不那么善吗?但召儿又想起他还和二皇子夫妇推杯换盏。
召儿眨巴眨巴眼睛,“殿下知道二殿下用心险恶今天还叫他来?”
“很虚伪是不是?”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陈杳面有悲戚,苦笑承认:“权柄之下,就是这样虚与委蛇,即便是亲兄弟,也免不了互相猜疑,我此前还怀疑过太子。”
就算那夜没说出太子的名字,也改变不了他曾经动过这个的心思。
在得知幕后推手的真实身份时,再联想起召儿那天数次回顾陈棉的动作,陈杳也怀疑过召儿。投毒,再揭穿,取信于人。
陈杳突然有点心虚,拉写召儿坐到怀里,侧脸贴着她冰凉的发,“召儿,你恨我吗?”
怀里的召儿懵懂反问:“妾为什么会恨殿下?”
“梁国,没有了。”
就如一道天堑,横亘于他们之间。每次陈杳都会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终究绕不过。
昭华公主的答案,想必是恨的,不然她不会以死明志、以身殉国,但召儿则不然,可能因为她实在太卑微渺小,无家无国,在哪里都一样。相反,召儿很感动陈杳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话。
大可以当这里是自己家。
尽管他这句话并不完全是对她说的。
她顶着两个名字,两个相似而又截然相反的名字,该如何回答陈杳的问题?
她不想沉默以对,因为缄口比同默认,于是她说:“召儿不恨殿下。”
她作为自己给出陈杳答案,但也仅能是一个结果,没有原因。
陈杳抱紧了她,“召儿,不要对我说谎。”
可她已经撒下了弥天大谎,还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圆。
召儿不禁蹙眉,心虚着问:“如果妾对殿下说谎了呢?”
“那就不要让我知道。”掩耳盗铃一样的答案。
“好。”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