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弛转身压低,把背脊留给她:“上来,我背你走。”
“快点。”
覃景千不情不愿地趴在他的后背上:“哼。”
谈弛的手陷在她柔软的腿肉里,覃景千环住他的颈背,把头靠在他身上,身体随着他走动轻微的颤动,她的发丝扎得他有些痒,谈弛没有提醒她,弓背慢慢向前。
清晨还没有褪去夜晚零星的寒凉,含蓄的阳晖悄然而至铺洒光芒,树叶在风里抖擞,碎碎地响。
甬路上二人的背景渐远,声音也不明晰,谈弛好像说:“宝宝,你的胸压在我背上,好软啊。”
“闭嘴”二字含上羞恼,继而又被轻轻的笑声压过——
相安无事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运动会这天,学生们对一年一度的活动期待已久,人群骚动又热情地观看场地内的比赛。
绿油油的草坪上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来来往往,运动员站在等候区准备参赛。
“预备!”
裁判员话音落下后紧接一声枪响,在起跑线前整齐排成一排的运动员们霎时冲出老远,很快就有人抵达终点,后面的人也断断续续越过了终点线。
五十米比赛结束后就该八百米运动员上次准备了。
覃景千深深吸气,林迎雪坐在她旁边,赶紧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景千,别紧张,名次不重要,尽力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对对。”
有几个女生附和道,自从别人知道她跟谈弛的关系不清不楚后,她的人缘一下子好了不少,都是沾了谈弛的光。
当然,也有一些人因此看不惯她,认为她配不上谈弛,也因为二人一直没有明确回应过,咬死也不相信谈弛会看上她,明里暗里没少排挤覃景千。
她们的话音刚落,就有女生阴阳怪气地出声:“如果名次不重要,你们把班级荣誉放在哪里?”
覃景千转过头,不卑不亢道:“我会好好跑的,也会拿到成绩。”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别只会说大话。”
“哎你们这些人,没完没了了是吧,你怎么不去跑八百,只会在这说风凉话!”
林迎雪回怼过去。
“别生气,迎雪。”
覃景千拉住生气的林迎雪,冷静道:“不用理她们,没事的。”
谈弛拉着她跑了半个月,她的速度被锻炼得提了不少,有把握拿个不错的成绩。
覃景千从观众席上站起来离开,林迎雪对那群女生做了个鬼脸后扭头跟了上去,她把覃景千送到等候区,边走边给她打气。
赛前几分钟的等待考验人的心态,最为焦虑难熬,操场上装饰作用的彩色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阳光也焦灼耀眼,覃景千跟着裁判指挥在校服上用曲别针挂上号码牌,站在起跑线前准备,等着无关人员离场后发出起跑指令。
两脚拉出距离,双腿屈起,肌肉紧绷,从观众席传来的嘈乱声音渐渐被她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盖过,一滴汗珠从她额角滑下,覃景千面色凝重,她很紧张。
可教练迟迟不发出起跑指令。
覃景千的心如皱乱的湖水,圈圈水波接二连三地扩大。
视野模糊,茫然远眺。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身段峻拔的少年穿了一身浅白的色的运动衣,秋季里哪怕艳阳高照也带着清凉,他恍若不觉般穿着T恤,露出肌肉流畅的臂膀。
谈弛瞧起来恣意且清隽。
他向来这样,谁都不放在眼里,有一种独特勾人的矛盾感。
天地一线间似乎只有他,其余的人通通不起眼。
覃景千望着她,除了覃景千,起跑线上其余的人也被吸引,全在望着他。
谈弛明目张胆地直视覃景千一人。
他的目光简单又直白,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覃景千刹那充满力量,安定下来。
覃景千收回目光,转正头目视前方,等待比赛开始。
距离遥远,停在终点处的少年隐约也挑眉勾唇,回身静候佳音。
覃景千身边模样明艳的长发女孩在愣怔中一瞬回神,她本能地微微转头,死死盯住覃景千,眉目间浮显一丝憎厌的狠厉,又慢慢掩饰去。
下一刻枪响炸开,姑娘们一齐心无旁骛地奔向远方,汗珠肆意滴撒,青丝潇洒张扬地在空中甩出弧度。
无论如何,青春热烈高调,那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哪有那么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