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能用‘些’这个量词来形容一个人的长相。
是人吗,云家家主看向对方脚下,发现对方没有站在地面上,从脚趾往下看,也没发现影子——原本他以为是装神弄鬼,他咽下唾液壮胆把油灯往前推,然后骇地差点喊出声。
人在恐惧时是无法发出声音的,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应该非常滑稽,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可能要栽在这里了,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下去,声音忽大忽小,又或者是耳鸣让他无法辨别自己的音量。
“请……请您放过我……”
我只想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船……花船……树……”
声音太小,云家家主只能听清楚这几个词,漂浮着的鬼魅般的人影长相倒是与正常人类相差无几,除了看起来太像那些被供奉的神明集合体,他也不会怕成这样,什么花船,云家家主大脑飞速运转,说得是家里祭祀用的那个船吗。
云家家主忽然心中一滞,整个人也猛地卸力坐了下去。
“祭祀这些事……是上任家主负责。”
要说说谎了……也算吧,毕竟不止祭祀,全部权力全部掌握在上一任云家家主手中,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权力的克制在此时回馈到了自身,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别的,他整个人在察觉到对方说的话与他完全无关时,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无论是后面的庭院,还是那些祭祀用的花船,树他倒是不了解,他们院子里原来有树吗,活动范围就这么大,记不清楚也不是他的问题,那鬼魂又断断续续地问上一任云家家主的住所,他没有心理负担地把位置告诉了对方。
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事……阴风阵阵,灯花掉在桌面上,眼前的鬼魅般的身影已然消逝,仿佛房间里从来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