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敬磊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起床,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卫生间洗漱,从卫生间出来后,他站在卧室门口,望向床,乔温温睡的正香,沉入梦境的她丝毫感觉不到梦境之外一道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陈敬磊静立在原地,待了很长时间,最终,第一次在乔温温休息的时候踏入卧室。
他走到床头,坐下来,坐在地板上,支起左腿,手腕无意识搭在膝盖上,后脑轻倚靠背后的床头柜。
向左转头,盯着乔温温的脸。
昨晚哭的太惨,现在眼睛还是肿的,下眼圈的青黑突兀地挂在苍白的脸上。
触目惊心。
陈敬磊的心脏就像被人用铁锤全力砸了一下,骤然一紧,撕裂一般的生疼,仿佛灵魂都跟着颤栗。
到底该怎么做?
他其实不想她难过的,可是他总是做不好,总是会让她哭起来。
如果要是有人能教教他就好了,该用什么方法讨女孩子开心,又要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乔温温按照他期望的方式跟他生活相处。
陈敬磊破天荒的头一遭感到束手无策。
他想了一下昨天闹成那样的原因,是因为他要求乔温温给他发消息,乔温温没有发,不仅没有发,还在他问她的时候,忽视他,不理他,不跟他交流。
很气人。
陈敬磊不得不承认,她每一次的不听话,不回应自己,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都能很容易的让他感到心神不宁。
他怕自己哪里错了,惹得乔温温生气,他会在心里担惊受怕许久,直到恐惧溢出来,淹没他,演变成他最拿手的愤怒。
昨晚如果不是看到内裤上的血,他是真的打定主意做到底的。
他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止是昨晚,之前的每一次进犯,他得手后说出的那些“对不起”“抱歉”,都是假的,他从未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他讲出来只是因为,据他观察发现,乔温温听到他的道歉后,会变得不再那么不高兴,哭得也不会那样凶,那样可怜,所以他随意的撒他的道歉,像是不要钱一样把这几句话掷的满天飞。
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行?
他已经把所有学会的东西都用在乔温温身上了,还是不行。
人生第一次,陈敬磊突然无来由的想到自己那对苦命鸳鸯父母。
他不记得他们的脸,不记得他们的声音,脑里一点也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他能想到他们,只是兀的意识到,他比旁人唯一少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以及,他没有爱人的能力。
他没学过,没经历过,没有感受过,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也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
所以他才总是做错。
若是父母在世,或许,他们能够教会他,怎么在乔温温不哭不闹不伤心的前提下,让乔温温顺着他的意愿做事。
或许吧。
毕竟这是一个假设,说不定他父母也教不会他。
而且他父母不可能在世。
陈敬磊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乔温温。
他在没有故作温和的时候,面部肌肉自然放松,神情是很严肃的。
略微,还有些吓人。
于是,当乔温温一睁眼的时候,看到面无表情近在咫尺几乎脸贴着脸,不错眼珠盯着她的陈敬磊的时候,惊恐的差点心脏骤停。
“你! 你干什么!? ”
陈敬磊笑了起来,眼角微微扬起,又戴上乔温温最容易接受的“邻家哥哥”面具,他轻声细语:“你醒了? 身子好点了吗? ”
乔温温惊魂未定:“还,还好”
“现在还比较早,你再躺一会儿,我去买早饭”陈敬磊站起身,往客厅走去,临要出卧室门的时候突然转过来问她:“想吃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