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把她约出来吃饭。然后我就问她,xx小区三单元502,这地址听着熟么。然后她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掉着鳄鱼的眼泪……”
说到这儿,他有些痛苦。
他又咽了一口酒继续说:“她坦白了,说那是她前男友,他们小学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吧。她男朋友是学导演的,不过毕了业之后一直赚不到什么钱,就先跟提她分手了。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她一开始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我明白,不就是钱嘛。这个我全都接受,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哥你知道吗?她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李招娣。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认识一个叫招娣的女孩儿,依依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她上面三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没有弟弟。她妈妈生下她妹妹,知道是个女孩儿后就默默下床,跳井自杀了……”
“我当时就在想,我陈文宇这辈子!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女孩儿!”
“那天我看她哭,我也哭了。我就说,我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跟她前男友断干净了,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说到做到!然后你猜她跟我说了句什么?”
“她说,她读电影学院的钱,都是她前男友出的。她前男友跟她分手的时候说,让她去找个有钱人谈恋爱,他支撑不起他们的未来,也实现不了她的梦想。然后她就认识了我,她说,她就想看看和有钱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但跟我处了三个多月,她心里也有答案了,她还是放不下她前男友。”
说到这儿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继续道:“走之前,我给她留了一笔钱。看在她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还能这么重情重义的份上。让他们找个好点的地方,过得好一点,祝他们幸福吧。”
傅裴南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给他倒了一杯酒。
陈文宇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便喝得意识朦胧,问了一句:“对了哥,你最近跟珞姐怎么样,没吵架吧?”
他回了句:“没吵架。”顿了顿,“分手了。”
“分手了?”陈文宇难以置信,“为什么啊?前一阵不是刚哄好,还好好的吗?谁先提的分手啊。”
“她。”
“那她怎么办啊,她去拍戏了吗?”
傅裴南“嗯”了声。
桌子边沿放了一小盘冻豆腐,他看了它几眼,便起身把它端了过来,“扑通—扑通—”下进了锅里。
过了会儿,他夹起一块送进嘴里。
于他而言,这冻豆腐一如既往地难吃。
口感粗糙,如吃糠咽菜,又带着一股他受不了的豆子味儿。
但他还是嚼了两口,生生咽了下去。
她总是说,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生活;他理解不了她所受过的苦难,理解不了她的不安全感和坚持,到最后,她也不肯再接受他的帮助。
但他就是隔着这道屏障爱上了这个女孩儿,他又该怎么办?
而对面,陈文宇像是始终无法接受他们两人八年的感情,就这样说分就分了的事实,搡了他一把,说了句:“哥,那你准备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去追回来呀!”
傅裴南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还真就是一副“坐以待毙”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了句:“追不回来了。”
她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作者有话说:
别哭了,祝你六一儿童节快乐。
啊啊啊啊!我死了!
这真是狗男人少有的几个温柔瞬间了!?
第23章
是在十一月末的下午, 整个上海彻底步入了寒冬,唐珞正在厨房烧水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唐珞一边想着是谁一边滑动接听, 只听对面沉默了几秒,而后清了一下嗓道:“我赵谦瑜, 还记得我吗?”说着,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记得。”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签。”
他愉快地笑了两声, 声音也显出几分清朗:“什么时候有功夫来我们公司转转,顺便把合同签了?”
唐珞问了句:“你们几点下班?”
“哪有什么几点下班,你要来, 我二十四小时on call。”
唐珞也笑了两下,可还真是看得起她, 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两点,又问了句:“你们公司在哪儿啊?”
“静安寺附近, 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对了, 方便加个微信吗?”
“好啊, 以后就是我老板了,微信就是我手机号。”顿了顿, “我一会儿过去, 大概两小时后到。”
“没问题,我沏好茶候着。”
挂了电话,唐珞换了条牛仔裤,又换了件柔软的黑色圆领毛衣。
毛衣领口偏大, 露出一对深陷的锁骨与一片白皙的肩颈。
她身材偏单薄,脖子又长, 这样的身形, 也在她冷色调的气质之上, 更又添了几分脆弱感,像一只质地轻薄、瓶口纤细的玻璃花瓶,又像花瓶里一株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折断的矜贵的深红色干花。
她化了淡淡的底妆,又涂了正红色的口红。
妆容不重,只是在精巧的五官与黑色毛衣毛衣的衬托之下,更显精致明艳。
这几日的上海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她便在外面套了件白色羊绒大衣,背了个miumiu的黑色褶皱包,戴了副墨镜,下楼打了车便赶往星耀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