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尾曲一放出来,便炸出了群里一堆潜水的僵尸,大家聊了小半个小时,群里的热度这才散去……
而这会儿已是下午,她没吃午饭,有些饿了。
傅裴南手机响了起来,大概是工作电话,他滑动接听,应了声“嗯,雨霖”便走到了外面露台去接。
唐珞便去了厨房,准备给自己找点东西吃。
早上的菜早已被她吃了个精光,家里也没有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外卖又实在等不及……
她在厨房捣鼓了好一阵,最后却发现,只有电饭煲里的米饭可以吃。
一打开电饭煲,随着一阵温热的雾气,便是浓郁的米香扑鼻而来。
她盛了一小碗米饭,又滴了几滴酱油,几滴香油,拿了个精致的陶瓷勺子,便走到电视机前一边看一边吃。
酱油拌饭。
记得小时候姑姑总是很晚下班,她一个人饿了,却又不敢开火做饭,便常常拿酱油拌白饭吃。
于是傅裴南打完了电话一进门,便见唐珞抱着一个小碗欢天喜坐到了电视机前,一边吃着,一边继续播放了电视剧,而没一秒,不知是又看到了什么场面,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他便问了句:“怎么了,值得你笑成这样?是你们家男二又洗澡了,还是你们家男二又壁咚女主了?”
“什么鬼!是男二又受伤了!”
“受伤了你乐成这样?”
唐珞一边用洁白的陶瓷勺子,舀了一小勺米饭送进嘴里,一边举着小勺子大言不惭道:“他受剑伤的样子真的是好看死了!简直在我苏点上疯狂蹦迪啊!”
喜欢看男人受伤?
傅裴南简直不能理解她这清奇的脑回路,回了句:“这种剧劝你还是少看,越看脑子越不正常。”说着,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便一把摁下了暂停键。
唐珞“喂!”了一声,便气得失语。
她的男二受了剑伤,正要唯美而令人心疼地吐下一口鲜血,结果此刻却被他暂停在了一个格外鬼畜的表情上。
而不等她发话,傅裴南便端出了一副“圈内资深影视制片人老板”的架子,开口教训道:“看这种剧干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想学女一这种浮于表面的烂表演?”
而唐珞刚结束一部五十多集电视连续剧的拍摄,没有亲身体会就没有发言权,相比于每天只会纸上谈兵的傅裴南,经历了四个月剧组磨炼的她,显然更有资格谈论此事。
“流于表面怎么了,七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就得这么拍!虽然流于表面,但至少表情给到位了吧,用拍电影的方法拍电视剧是不行的,不等杀青演员就都呕心沥血而亡了!”说着,她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便懒倦地喊了声,“小欧小欧,继续播放。”
小ai机器人回了一声:“好的,继续为您播放。”
紧跟着,便又是一阵刀光血影的配音。
傅裴南没办法,正准备回去继续工作,路过唐珞,却间她碗里一团乌漆嘛黑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便问了句:“你吃的什么东西?”
“饭啊。”
“……”
谁不知道是饭。
她没说什么饭,不过他也明白,是剩饭拌了点酱油。
傅裴南实在见不得她吃这种的东西,却还是耐着自己的性子:“饿了就说。走,我带你出去吃。”说着,他弯下身要去拉她胳膊,想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唐珞却只是抱着碗,身子不乐意地斜向另一侧,死赖在地上不起,说了句:“不了,我就吃这个挺好。”
傅裴南有些生气,自己这么锦衣玉食地供着她,结果她就给自己吃这种东西,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又拉了拉她,见她一副誓死不起身的模样,傅裴南无奈地两手叉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就这么看着她,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了句:“你把碗扔地上,你看看狗吃不吃!”
身后,元帅正窝在宾利沙发的正中央,一团柔软的爱马仕毛毯被它胡乱窝在了身下,相比正坐在地上吃着酱油拌饭的她,真不知谁才是这房子里的正主。
放在之前,听了这话她定要生气。
不过这么多年,习惯了他这样的言语羞辱,她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起来,也不生气,而是微微歪着脑袋,又用那种自损一万、伤敌一千的方式回怼他:“它当然不吃了。我吃,我就是从小穷惯了,哪儿有你们家的狗好命啊。”
傅裴南无言以对,扔下一句:“行,那你就吃吧。”便走到一旁继续办公去了。
之后两人便又别扭起来,直到第二天也没怎么说话。
这一阵的北京入了仲秋,阳光依旧明媚,气温却实打实地下降了不少。
傅裴南这一阵业务繁忙,一大早便出了门。
唐珞则又睡了一会儿,到了九点半才一身单薄的睡衣下了床,去衣帽间找了一件淡蓝色运动外套加上,又去厨房接了一杯微微烫口的白开水。
她一边小口小口嘬着水,一边望向了窗外。
玻璃幕墙外,是京城最最繁华的地段。
不远处的国贸cbd,汇聚了举国的精英,道路上车水马龙,拥堵不堪,像这个国家的毛细血管,源源不断地像祖国心脏输送着最年轻新鲜的血液。
年轻、美貌、学历、才华。
内卷之下,这一切宝贵的资源,在这城市都早已屡见不鲜。
高楼大厦、琼楼玉宇,都在诉说着她的平凡。
没有了傅裴南,她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