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边山的春景是四时最好,只是鲜少有人会踏足此地赏景。传闻中这片山林间有诸多生灵吸食了天地精华,化形成了山精树怪,吞食人的精魄为生。自有一队过路的商贾在翻越琅边山时失去踪迹后,传言就此得到了证实,琅边山也成为了游离在人界之外的禁地,甚至有无知无畏之人喊出了“驱逐异族”的口号。
妖君听闻此事后,为了避免凡尘琐事扰了他的清净,索性在琅边山的边界设了一道禁制,凡人统统被这道禁制挡在了外面。
换言之,此时能出现在琅边山的,定然不是凡人。
一个少女正赤身裸体地坐在池边,露出光洁的后背与肩颈。她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响动,仍然耐心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直到耳畔垂下的一缕青丝被凌空飞来的一片树叶割断,徐徐飘落在水面上,她才回过头,勾起嘴角笑起来,舒展的眉眼间染上秾丽的艳色。
“迟夜神君,我与你说过许多次,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些。”
她起身拿起池边的一件纱衣披上,轻薄的白色纱衣沾了水,与肌肤相贴,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一边向他走近,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此时的表情,停顿了几秒后,她轻轻弹指,本还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缕青丝凭空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她的两指之间。
迟夜站在原地,看着衣不蔽体的少女走到他面前,将柔软的手伸进他的衣领,指间带着潮湿的水气,在他的胸口画了个圈。
他扼住她的手腕,沉着声音开口:
“你想做什么?”
她松开手,将那缕发丝留在了他的衣服里,“我曾听闻凡间有一桩习俗,是在夫妻成婚时,各取头上的一根头发系在一起。”她娇俏地一笑,露出无辜的神情,“我以为神君也想要我的一缕头发,留作念想呢。”
少女的身体向他靠近、贴合,赤裸的玉足隔着衣物在他的脚踝轻点两下,“怎么?神君不想要?这次不要,以后可不见得有机会了。”
迟夜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异香,不为所动地轻蹙起眉,“你应当去找你的夫君。”
她伸手抚上他的侧脸,“你破了我夫君设下的禁制来找我,不该是来与我说这些无趣的话的。”
迟夜知道阻止她的动作只会令她变本加厉,索性没有再躲,直截了当地道出来意:
“妖界不听劝诫,屡次进犯天界,战争已是避无可避。”
少女嗤笑一声,挑起的眉梢都透着轻蔑与讽刺,“所以——战神大人这是要领兵攻打妖界,念及旧情,特地来给我报个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