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却点头:“当然了,夫妻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其实即便不是升州这等富庶之地,便是其他艰苦的地方,云骊也是愿意去的。
她认为这才是夫妻的意义,双方只有共同付出,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即便日后这个人不好了,自己总是努力过的,没有遗憾没有后悔。
“真的吗?”裴度看她。
云骊郑重点头:“这是自然,我看婆母和公公身体都还不错,虽然我也想孝敬她们,但是到底是你更重要些。”
裴度耳朵微红。
怎么一大早,火辣辣的呀!
车马行了
半个多时辰才到黄先生家中,这里的确不算太好,一股泥腥味儿,裴度也悄悄观察云骊,只见她毫无异色,下马车时,脚踩泥污之地,都只是对他道:“等会儿进屋,会不会脏了先生的地儿?”
裴度很有经验道:“先生门口的左前方有快草坪。”
云骊用帕子捂嘴,觉得很好玩。
其实她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在真定老家的时候,衣裳都是自己纺布,自己裁制,吃的也未必多好,而且乡下地方,也是有泥泞路的。
黄先生见她们上门来提着礼物还多有不喜,但黄先生为人和气,还同云骊道:“说起来,我和你父亲以前还认识,他任苏州府同知时,我那时正在常州任主簿。”
“未曾想还有这样的渊源。”云骊也觉得很巧。
其实官场上要攀关系,什么人都能攀的上,只是云骊不太清楚。
而裴度也和黄先生提起他要去升州赴任,黄先生笑道:“那倒是个好地方,你是个聪明人,多的我就不嘱咐了。只你们刚成婚,你要带家眷赴任么?或者等你安顿下来,再派人来接你夫人过去也成。”
裴度看了云骊一眼,倒是没有似以往态度肯定,只道:“此事还在商议中。”
男人们自然还要聊当地风土人情,黄先生也有同年介绍给裴度,而云骊则和黄夫人在一起闲话家常。
午膳只有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这还是云骊他们过来才加了一道菜,若是平日,听闻最多就是一到两个菜。
云骊决定下次过来,提些吃食过来,既不会贵重,又符合心意。
她吃饭时,没有任何挑剔,甚至言笑晏晏,别说裴度,就是黄先生夫妻都觉得新妇虽然出自豪门大族,但实在是教养极好。
但凡女子能富贵时能享福,贫穷时能用机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真正的夫妻。
云骊作为新媳妇,不能聒噪,大多时候见人都表现出腼腆来,这样她自己也轻松,免得说太多话,别人也觉得你的确贞静。
回到家中,裴度先和裴夫人说了要外放一事,顺便也提了云骊:“章氏愿意和我一起外任。”
“虽说如此,可到底跟着过去风餐露宿,舟车劳顿?况且章家也未必同意啊。且你新官出任,带这么多人也不便宜,不若你先过去,安顿下来之后,再让新妇过去。”裴夫人道。
裴夫人也怕人说她苛待儿媳妇,到底儿媳妇身份不同。
因此,裴度就回来老老实实的说了,云骊却不同于常人,她当时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在晚上,她就开始发力了,之前在医书上看的那几招,尤其是有一招兔吮豪,听说那样女子最快乐。
和婆婆直接对上,直接反驳,那就太傻了,别说是婆婆,就是正常辈分比你高的人,你也不能直接反驳,最好的就是让裴度带她赴外任。
反正娘和儿子没有隔阂,和婆婆和儿媳妇的关系却很微妙。
夫妻俩要了两次水,云骊摆手:“我不成了,不成了。”
裴度舒了一口气,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耳垂,轻声道:“我如今方知晓探骊得珠是何意……”
云骊要捂他的嘴……
“你真的讨厌……”
裴度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名字好听,云骊,骊珠可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珠。”
“你还说你……”云骊气的羞恼。
不过,她也没忘记了正事:“明儿要回娘家,我会主动说我想随你赴任去,只你那里,你要,哼哼,我可不敢得罪婆婆。”
裴度笑道:“我娘也是关心你,你既然真的想去,我自然欣喜万分。”
夫妻二人一夜酣眠,而承恩公府也在准备云骊回门,姻亲吴家和孔家
本也是亲戚,就都一并请了过来。
吴灏早前因被裴度嘲讽过,他不敢多言,而孔隽光近来自然听到一件事情,说云淑被罚正是因为云骊,而比起章家六姑娘只是言语嘲讽,云骊是真下狠手。
他问青黛:“无缘无故的,怎么你们五姑娘要对付七姑娘?”
青黛感叹:“还不是大老爷和老太太斗法,那错嫁分明是钦天监的人判的,庆王妃上表,大老爷却甩锅给我们姑太太,我们姑太太对七姑娘如何,您也是知晓的,都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因此,我们姑娘不过是去信劝慰姑太太一二,就说不相信是姑太太的问题,是八字儿的问题,天意弄人,都是大老爷得罪不起庆王妃,不怪五姑娘自己八字和庆王小王爷合不来,反而柿子挑软的捏……”
“原来如此,所以,你也是因为此事被赶出来了。”孔隽光听了眉头紧锁。
以前永宁伯府就是大老爷庶子袭爵,办事也一般,因此沦落到三流勋贵,京中若非靠着姻亲,根本寸步难行。
要说章家老太太可是当年同意让大老爷袭爵的,就因为劝大老爷少纳妾,两边闹翻了,一直面和心不和,自己那位姨母也是个糊涂人。
青黛哭诉:“我们七姑娘膝盖肿的比碗还大,从不像任何人提起此事,您也别说是我说的,毕竟姑娘常常说若她把五姑娘这些事情说出去了,家里所有姑娘都要遭殃,就一忍再忍。如今五姑娘风光大嫁,姑娘就说罢了吧。”
就是她自己也被五姑娘差人捆了好几天,差点没命。
“那怎么能罢了,跪了那么久,还被禁足那么些时候……”想起来孔隽光都心疼。
即便她许给了自己,承恩公府仍旧待她如常,活的跟透明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