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赶紧摇头:“没什么。只是见你身上还挂着些水珠,想找干帕子给你。”
“别找了,今儿累着了吧?”本来裴度是急匆匆想出来的,但是见云骊拘谨,还是打算先熟悉一下。
女子害怕男人不熟悉,男子也不能随便抱着女人就能如何呀!
至少他不成。
一听他关心她,云骊抬头且看着他,微微点头,带些撒娇的口吻道:“还从未起的那么早过,在花轿的时候差点睡着,可方才一沐浴,又觉得整个人都很清醒,你是不是也和我一般?”
听她说话,就能感觉她这个人实在是可亲可爱。
裴度的心仿佛也化了一般,含笑道:“是呀!”
他到底是男子,还不是那种木讷之人,也提出二人共同的小秘密:“那日你送的荷包,我是最后才发现是用梵文写的,没想到你还精通梵文。”
云骊也笑着摆手:“哪里算精通,不过是胡乱绣的,你给我写的,我也看到了,还有这钗子——”她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钗子,“多谢你费心了,还知晓我喜欢玉簪花。”
“世人皆爱牡丹,亦或者是梅兰竹菊,为何你独爱玉簪呢?”
牡丹是花中之王,梅兰竹菊是君子的象征,可玉簪花呢?
云骊站了起来:“玉簪花生在最炎热的夏季,再恶劣的环境下,它都能生长,甚至不需要阳光,生出的花却是纯白色,一尘不染,连花底也没有虫子侵扰。足以看出它坚贞、清新脱俗、冰清玉洁,这也正是我希望的。你知晓的,我是庶室所出,偶尔不愉快时,看着院子里阴凉处的玉簪花,我就觉得自己也要如此,那么的坚贞纯洁。”
她很少会对谁表明自己是庶出,因为她总认为嫡庶不能界定一个人到底如何。
可对裴度,这个自己的夫婿,她愿意倾吐心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殊不曾想,裴度也是深有同感:“我也是旁支所出,小时候
甚至连族学都不允许入,说我们家是裴氏疏族,可其实和我们一样亲疏的都能入族学。只是因我祖父和父亲都尚未有功名在身上,即便我的学问比他们好多了,也无法进去,因此我很不服气,发誓一定要远超族学裴氏子弟,先取得功名。”
不知道是否同病相怜的感觉,二人都觉得互相亲近了许多。
云骊忍不住道:“那裴秀是东眷裴家族学的人么?”
裴度点头。
裴度是出自西眷裴氏,裴秀是出自西眷裴氏。
难怪裴度弃掉进士敕命,又重新考了一次。
她夸裴度:“那你现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真是厉害。”
裴度笑道:“这倒不是,也是运气问题,我听说天子日后不会再把状元给官家子了,下科状元必出于寒门之家。”
“那日听得你得中会元,我亦十分高兴。”云骊低垂臻首。
裴度似有所觉,心中一动:“娶你我亦十分高兴。”
龙凤烛下,双额相抵,如鸳鸯贴颈,裴度鼻尖总萦绕着一股幽香,手下的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二人耳鬓厮磨好一会儿,他替云骊轻解罗裳,放在床上。
云骊虽然昨日被大伯母塞春宫图看过,但饶是如此,真正上场她还是有些怯场。
好在裴度真的足够有耐心,她也开始放开了,只觉得自己柔能克刚。
他的温柔,她的配合,使得二人共赴云雨巫山。
绣帐里双人交叠,起起伏伏,一只白嫩的小脚伸出红帐外,蜷缩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外头的丫鬟们也都没睡,都等着送水进来,终于见内里动静停了,姑爷喊要水,她们方才进来。
云骊已经是白俏的脸儿生了红晕一般,愈发惹得裴度怜惜不已扶着她道:“我扶着你过去。”
云骊却娇嗔道:“让她们扶我就好了,你也再去洗洗。”
只有泡在温水里,她才舒服极了,但已是半夜,不能再泡澡,只得清理好身上再出来,她从浴桶出来,是脚先踏出来。
方才不知道姑娘在鞋里铺粉,现下全都明白了,姑娘脚生的白嫩软乎乎的,明显就有淡淡的齿痕,她看了脸都红了。
云骊却是赶紧用干帕子擦拭身体,方才穿上寝衣,打了个小哈欠。
此时裴度已经在等她了,见她眼神迷离,想必是困极了,本想再试试,方才实在是欲罢不能,大抵自己重状元时,也没有身心愉悦到如此地步!
但想想还是算了,他语气也不由得更亲近些了,“快些来歇下吧。”
云骊乖巧点头:“你也歇下吧。”
她方才只用了其中一招,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原来这种事情女子真的可以得到很多快乐,只是乐而有节,她想到这里,准备躺下,却被裴度搂在怀里。
“睡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仿佛安抚一般。
云骊想过唯一这样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的人还是刘姨娘呢,只是姨娘早已不在了,在他的安抚下,她居然一下就睡着了。
她睡在后,裴度也逐渐入睡,他平日极擅长保养,夜里从不挑灯夜读,也不会晚睡,今日算是例外。
清晨,是廊外鸟雀的声音把云骊吵醒的,她嘤咛了一声,忽然听得耳畔有男声轻笑,她立马坐了起来,左右看看,颇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可是往右边再看看,发现了裴度,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云骊刚想说话,可是发现自己还没漱口,只好立马捂嘴。
裴度也是跟小孩子一样,学她捂嘴说话:“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云骊立即摇头:“还要给公公婆婆请安呢,她们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