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不笑时就够勾人的了,笑起来时,不管这笑是冷的还是虚伪的还是真心实意的,都让人无法抗拒。说到底他本身就是一个光芒四射的人,无论在哪儿都耀眼。
虞粒心里吃味,不愿再看。
还全世界最好的程总,切。
“你看啊,我就说他那种人身边是不会缺女人的!多的是人往他身上扑。”吴琪苦口婆心,“所以你还在等啥呢?还不牢牢抓住了!别让别的女人有可乘之机!”
虞粒将他切的那盘牛排赌气地推到一边,端起红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该是我的怎么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再怎么抓也抓不住。”
她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殊不知他们在庆祝的事情是,因为林昭说了句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等到程宗遖回来后,他们就趁此机会一个劲儿地夸老板娘真美啊,跟老板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还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后程宗遖就龙颜大悦般奖励他们完成手头上的项目之后就去豪华欧洲游,为期一个月,所有费用公司报销。
林昭满头的黑线,恋爱脑成这样,真没救了。
虞粒走进洗手间,去上了一个厕所,然后站在盥洗台前洗手。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下意识理一理头发,头皮忽而一阵拉扯的刺痛,她拨了拨。发现后面有一缕头发缠到了裙子拉锁上了。
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滑了一小截儿,她反手去理头发,扯了半天都扯不开,她又看不见后面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想转身背对着镜子时,余光中走过来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
她愣了下,扭头看过去。
程宗遖走到她身后,动作温柔地理出了缠在拉锁上的头发。
他一来,空气好似都变得稀薄了,她被他的气息所包裹。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哪怕没说只言片语,她的心还是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
她透过镜子看他,他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替她整理头发,缓缓拉上滑下去的那一截儿拉链。
之后抬起眼皮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镜子中交汇,虞粒心都颤了一下。
理好之后,他的手收回来,两人之间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他也没有要走的打算。虞粒觉得有点尴尬,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
她白皙的腿在他眼前晃了晃,程宗遖蹙起了眉:“光着腿不冷?”
她的裙子有点短,在大腿往下一点的位置,脚上的长筒靴及膝盖,露出来的那一截儿腿光着。
虽然南方的冬天不似北方寒冷,可外面温度也不算高。
他一直盯着她的腿看,她觉得很不自在,揪了下腿上接近肤色的袜子,“这叫光腿神器。”
她没好气地嘟囔:“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这就是代沟。”
“多穿一点。”面对她的吐槽和挖苦,程宗遖笑了笑,长辈般的口吻:“别为了爱美冻坏身体。”
“你管得着吗你?”虞粒转过身直视他,呛了一句过去,逆反心理又上来了。
“小鱼,别让我担心。”程宗遖上前一步。
虞粒的目光飘到了不远处,正巧看到他们那一桌,那两个刚才说全世界最好的程总的女人还在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她又想起来刚才那两个女人跟程宗遖的互动,心里更不爽。
前一秒把别的女人逗得笑靥如花的,后一秒跟她说别让他担心?
虞粒不高兴起来就喜欢阴阳怪气,先下手为强:“我都说了,在我20岁之前不要再见面了,你怎么不遵守约定?”
程宗遖笑着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小鱼,咱讲讲道理,是我先来的。”
“……”
虞粒无语凝噎,有火都发不出。
她表情僵硬,硬着头皮说下去:“那、那你怎么会在南城?”
“因为公事。”他表情一本正经,黑眸幽深不见底,仿佛他真就是坦坦荡荡。
虞粒觉得特别臊得慌,他这话完全就是在打她的脸,仿佛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除了尴尬,她的心里涌上来浓浓的失落。
就在她要落荒而逃时,程宗遖又大喘气地补了句:“还有,想见你。”
她的一颗心就这样被提上提下,像坐过山车一样。
“当然,想见你排在首位。”他说着,朝她靠近。
她下意识往后退,直至抵上了盥洗台边沿,无路可退。
他的气息像牢笼将她团团围住,她微抬起头,撞上他那双深邃又缱绻的眼睛,所有的欲望和情绪都袒露。她无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心跳如鼓。
安静的空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彼此。
暧昧就这样抽丝剥茧地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处,两人心里都在渴望着能发生点什么,心里仿佛都有一个钩子在拉扯。
但就这样暗潮汹涌地对视着。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某个信号。
直到程宗遖微低下头,打破了这僵局,朝她的唇靠近,虞粒就在这一瞬屏住了呼吸,手扣着盥洗台边沿。
“小鱼。”他一边说,手伸进裤兜似乎准备拿什么,“生日快乐。”
他的脸逐渐放大在眼前,就在即将吻上时,虞粒突然注意到他空荡荡的耳垂。原本戴在他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没有了。
她将她的那一枚留下之后,上次见时,他将两枚都戴上了。
可现在,一枚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