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她贪婪这最后一次吧。
程宗遖送过她很多东西,可最后她只背上了自己的书包,将他送的红色高跟鞋和香水带走了。
她18岁的生日愿望是得到程宗遖。这是她最大的奢望和梦想。
得到过,也算圆满。无憾了。
曾经有多天真,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能让他返航泊岸,为自己改变。所以甘愿一次次妥协和说服自己,就拿青春陪他耗吧。
可最后,赌输了。
在这样平常的一个深夜,她就像曾经他从洛杉矶匆匆赶回来又在她睡着之后匆匆离开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他的世界。
她之所以给他留下一个mp3,那是因为曾经就是因为他的一首歌她才情窦初开泥足深陷,那如今,便用一首歌来结束吧。
夏季夜晚很短,太阳已经驱走了一切黑暗。
旭日东升,晨曦初照,赐予万物生机。
虞粒忍不住伸出手掌按上窗户,去触那近在咫尺的暖阳。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像极了小时候。她总是在有阳光的天气将自己放了太久的东西拿出去晒一晒,赶走上面的霉气和灰尘,之后便焕然一新。
她也一样,晒一晒吧。好好晒一晒,赶走那些阴霾。
让全新的自己去迎接全新的生活。
飞行时间接近三个小时,终于抵达南城。
下了飞机后,她背着书包。查了查住处的路线。
有点远,倒了地铁还要倒公交,用了接近一个半小时才到。
在去的路上虞粒就已经联系过房东了,她到的时候房东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长得很和善,看见虞粒后,立马热情地问:“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呐!有没有男朋友啊?就你一个人住呀?”
房东说话有很重的口音,虞粒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懂,她笑着点点头:“有男朋友的,他去买东西了,过会儿就来。”
毕竟身在他乡,而且她也不了解房东的为人,有点防备心是对的。
小区很老,好在绿化不错。只不过到处乱停着自行车电动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环境上显得有些乱。
单元楼一栋只有五层,她住在二楼。
房东带着虞粒上了楼,楼道有些黑,墙皮坑坑洼洼,连灯都不是声控的,老式灯泡,上面铺满了灰和蜘蛛网,压根儿就没几个是好的。
“这几十年老房子,物业就是吃干饭的,灯坏了几年也不换,也没人愿意自己掏钱换。”房东说,“白天还好,晚上就拿手机打个电筒,不影响的。”
“好。”
一层有三户,左右和中间。挨得紧,空间逼仄。
她租的是一室一厅,就在中间那一户,门就对着楼梯,小小的一个防盗门挤在中间。
防盗门上全是锈,里面还有一扇栅栏门。
房东把钥匙插进防盗门,“砰”一下用力踹一脚,这才打开了,“太久没人住了,不好开,你像我这样踹一下就能打开了。”
虞粒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好。”
一进屋。
和照片上一样,就三十平的面积,有一张床和一个老式衣柜、一张小双人沙发,厨房是天然气,厕所是蹲厕。
墙没有刷白,屋子里满是灰尘的味道,不过好在光线不错,因为朝阳,有一个阳台。
房东又交代了些事情,虞粒最后将房租尾款付给了她。
房东离开后,虞粒将书包放到床上,整个人也躺了上去。床垫很多灰,还有霉味,她也丝毫不在意。
无神地盯着挂满了蜘蛛网的天花板,空气中漂浮着尘埃。
发了会儿呆,她摸出手机,开机。
一开机,就弹出来一条短信,提醒着有多少条未接来电,有三条,是程宗遖打的。
看到他的来电,心又狠狠疼了一下。
其实她很想把他拉黑,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可最终还是舍不得。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都已经彻底死心了,都已经远走高飞了,却还是舍不得斩断这一点点关联。
但同时她又是矛盾的,不敢看微信不敢看来电提示,又怕自己会动摇,所以在倒公交的路上,看到一个手机营业厅,她就办了一张当地的电话卡。
她拆开,将原来的卡换掉。再把这张卡小心翼翼收好。
就这样将这一点点贪恋尘封起来吧,或许时间长了,落满了灰,她也就渐渐遗忘了。
房子很不隔音,传来隔壁邻居的声音。
男男女女的对话声。听得出来是年轻人。
他们在商量着去买菜,中午要做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