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饿了。
她很想等到程宗遖回来一起出去吃饭,可现在无所事事。
她用肉眼看了看远处的中国超市,应该不远。拿起手机用google地图搜了一下那家超市的具体位置。发现顺着这条路笔直走下去,不用东拐西拐就能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想走路,于是踩上程宗遖摆在车库里落灰的平衡车。
这是一条下坡路,有些陡,虞粒控制着速度,缓慢前行。
这路上灯火通明,两边种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树,晚风不算凉,只是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了,这条路上放眼望去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不禁有点发怵。不过仔细想想,这里放眼望去就程宗遖这一栋房子,占地面积还那么广,压根儿没有邻居,肯定是没人烟的。
正打算摸出耳机听听歌,程宗遖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虞粒立马接听。
“去哪儿了?”
一接通,程宗遖看见她身处的环境便黑了脸。
“赶紧回去。我不都说了让你别乱跑?”他正在开车,抽空看她一眼便直视前方的路况,“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我想去买东西吃,我看到超市很近啊。”虞粒调到后置摄像头,拍了拍四周,“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哪里危险了。”
虞粒是根本就不了解洛杉矶入了夜的情况,不是一般的乱,抢劫这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虞粒。”镜头中,他的面部线条凌厉而冷硬,眉头一皱,看上去格外的凶,“马上回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每次叫她的名字都很严肃,这一次更是,甚至是快要发火的节奏。
即便隔着屏幕,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强烈的压迫感。
虞粒有些怔愣。
程宗遖少有会和她真的动怒,他从来都是以包容、纵容的姿态来对待她。
意识到可能真的不太对劲,于是虞粒很听话地答应了:“知道了。”
她调转着方向,急匆匆往回走。
只是她没发现的时候,光线昏暗的大树下正躺着几个在睡觉的黑人流浪汉,听到虞粒的声音后他们醒了过来,朝虞粒看了过去。
面面相觑一番后,眼睛里窜出兴奋的光,迅速锁定了目标,他们起身,追了上去。
虞粒在说中文,他们听不懂,只知道她打扮得光鲜亮丽,身上都是名牌,脚上踩的平衡车也价值不菲,在确认她是孤身一人之后,他们瞬间冲了上去。
这条路上很安静,身后徒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就连她戴着耳机都能听见,她下意识回过头,看到几个黑人正虎视眈眈地朝她跑来。
她反射性尖叫了声,然后调整平衡车的速度,可她一慌就手足无措,原本驾驶平衡车很稳,结果这会儿太慌乱了,腿软了,平衡车一顿,她整个人都从上面摔了下来。
她来不及感应疼痛,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拼命往前跑。
“程宗遖,救我!”
她一边跑一边喊。
那几个黑人,个个都又高又壮,轻而易举便追了上了她,其中一个黑人一把拽住了虞粒的头发,头皮传来剧烈的拉扯感,她惊叫出声,另一个黑人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手机。
虞粒本能地去抢,结果黑人反手就是扇了她一巴掌。
“shut your pie hole!son of a bitch!”
这一巴掌力度太大,她的耳边全是尖锐的耳鸣声,头晕目眩,嘴角都渗出了血丝,灵魂就像是被打出窍了,好半天没反应。
黑人在她身上乱摸,似乎想要摸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除了一部手机和平衡车之外,他们没从虞粒身上找到其他东西,于是其中一个黑人就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面目凶狠地对着她,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她耳朵还在耳鸣,她都怀疑是不是要被这一巴掌给扇聋了。
早就已经吓得脑子混沌,话都说不出,只知道发抖。
拉扯间,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漏了出来,黑人眼前一亮,立马伸手去扯,他的手还没碰到,虞粒便很快反应过来,捂着项链不撒手。
这是程宗遖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绝对不能被抢去。
拿刀的黑人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嘴里更是骂骂咧咧,锋利的刀一笔一划,眼看着就要刺上她的脸,虞粒倏尔闭上眼,心跳仿佛都快停止了。
然而下一秒,刀上忽而闪过一丝刺眼的光,远处传来车浪的轰鸣声,即便虞粒耳鸣,可这喧嚣急躁的轰鸣声还是冲破一切阻碍传进了她的耳朵。
似乎有一种心电感应,她睁开了眼睛,回头望去。
程宗遖的车正朝这边疾驰而来,冲散了黑夜,逼退了虞粒所有慌张。
如同一只进攻的猛兽。
大灯刺眼,迅速逼近,只见逆着光线,一只有力的胳膊探出车窗外,紧接着“砰”一声巨响划破长空。
虞粒尖叫,站在她面前的黑人猝不及防倒地,他痛苦地挣扎,从背部渗出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是枪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最真实的枪声,一时吓傻在原地。
拿刀的黑人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推开虞粒就匆忙逃跑。然而只迈出几步,又是一阵枪响,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的腿上,他大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