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子?”古老爷反应很快。
连老爷笑道:“对,台州船运的股子。”
“不是,”鲍老爷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说可昼夜不停的行驶,你们就信了?”
连老爷用下巴点了点窗外的扶梯,摊手笑道:“这不已经明摆着了么?”
鲍老爷哽住。
古老爷又问,“可说了是什么价儿?”
连老爷笑道:“只说会拿一成股或是两成股出来,一成股五十万两银子,至于到咱们几个人能吃下来,能吃到多少,就全看咱们自己的本事了。”
古老爷的声音一时也凝涩了起来,“你们,就不觉得贵?”
“嘿嘿,”连老爷笑着捋了捋胡子,“三位不知,咱们这位玉大人在京城、在两浙都是出了名的,做买卖只赚不赔,卖股子要价越高,利润越大。”
三人一时没想好要怎么接这话,这买卖的事儿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盲听盲信了?
“连老爷快,快过来喝酒,你可别想逃了我的酒。”一个商人走过来拉住连老爷的手道,发现袁行主三人,笑问道:“这三位是?”
连老爷给双方做了介绍,又邀请道:“三位要不一块儿入座喝几杯?”
鲍老爷和古老爷看向袁行主,袁行主笑道:“不了,我们刚从外头回来,一身的汗,先上去洗洗。”
鲍老爷往自个儿身上左右嗅了嗅,深以为然。
连老爷笑道:“那咱们回聊。”
“回聊。”
袁行主三个一块儿往楼上走,古老板走在袁行主身侧道:“连老爷说一成或两成股,是不是一共拿出了三成股,只看咱们这里要几成。”
鲍老爷走在两人身后,插话道:“我看不止,我听那话音,咱们是一准儿的五十万两银子一成,可他们,底价是五十万两银子一成股,可真拿下来,不知是多少呢,你没听他那话么,各凭本事。”
古老爷沉默了片刻,道:“这做酒楼的,就这么挣钱?”
只五十万两银子他们十三行都如临大敌,小心谨慎了又小心谨慎,结果到这儿,好了,成了人家的底价了,竟还要抢着买的。
古老爷想不明白。
袁行主没有说话,他也想不明白。
鲍老爷就事论事,道:“你想什么呢,这酒楼虽然利高,就算房费是白捡的银子,可咱们十三行又不是没有做酒楼生意的,五十万两银子,除非、就是这玉环楼也得。”
说话间,三人正走到了七楼的柜台处,鲍老爷上前敲了敲柜台的台面,问小二道:“你们这酒楼一共多少间客房?分别要多少银子?”
小二笑着回道:“回客官的话,咱们酒楼七楼一共有四十间客房,每间客房二十两银子一晚;八楼有三十间客房,每间三十两银子;九楼有二十间客房,每间五十两银子;十楼一共只有十间客房,每间一百二十两银子,每个房间都有专属的管家为客官服务。”
鲍老爷微瞪着眼,愕然的看着小二。
倒不是房价太贵,多贵的他们都住得起,只是、
鲍老爷转头看向袁行主和古老爷,都是经年的买卖人,账头上都算得快得很。
古老爷道:“若是满房,一个月,不算酒水饭菜,只房费就有十一万七千两银子。”
剩下的,古老爷没继续往下说,转身跟着袁行主往客房走去。
这样算起来,五十万两银子还真的不算什么。
鲍老爷跟在后头张了张嘴,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闷,但还嘴硬的道:“那也得日日满房才行,这么多客房,又是这样的价儿,我看连一天满房都难。”
这话,袁行主和古老爷都没驳他,没心情驳他,就算没有一日满房,可这酒楼,这利,五十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了,不过时间长一些慢一些。
然而袁行主两人懒得驳他,可就在鲍老爷这话说完的次日,他们从码头回来后,鲍老爷这话就被现实生生的打脸了。
摘星酒楼客满了。
连老爷接受良好,笑道:“正常,明日上午便是展销会,下午便是招商会了,就是京城的人,今日也该赶到了。”
连老爷说完后,想了想,邀请道:“要不今日咱们去六楼吃饭?我请三位。”
六楼都是雅座和包厢,连老爷也有自己的算盘,之前大伙都在大堂吃饭,自然是在大堂里更方便结识人脉,可如今,九楼十楼也有人住了,或许他们会在六楼用饭。
袁行主三个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他们也很想瞧瞧楼上的客人。
鲍老爷还有些闷气,原本以他们的身份和财力也是该住十楼,至不济也是九楼的人,可就是、鲍老爷这会儿觉得玉大人太小气了,竟只给他们定了七楼的最便宜的客房。
全然忘了,哪怕是最便宜的客房,他们初到的时候,也处处惊叹不已。
连老爷邀三人上去,是想要借他们的身份再往上攀攀的,不想上去后,还不待他们上前结交,一大伙操着京城口音的人奉承着两个旗人姑奶奶热热闹闹的进了一个大包厢,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们。
鲍老爷沉不住气,有些想怒,但连老爷眼神好,瞧见了里头竟还有好些个黄带子和红带子,还有两个穿着官靴插着刀的蒙古人,生生拽住了鲍老爷的胳膊。
同样心生不悦的古老爷慢了一瞬,又急又慌,直接一脚重重的踢到鲍老爷的腿上。
“哎哟!”鲍老爷痛呼出声,“你干什么呢?”
坐在鲍老爷对面的袁行主,低声喝道:“你坐下!”
“怎么了?”鲍老爷不明所以,还有些委屈。
古老爷按了按眉角,同袁行主道:“险些忘了,玉大人的人脉关系都在京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