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尔喀王爷笑道:“不好也没什么,皇上说得对,你还年轻,练就是了,等你什么时候来了草原,本王指两个师傅给你,帮你好好练练。”
“是,多谢王爷。”玉格忙笑着回道。
四阿哥和八阿哥站在一旁,把这番应答收入眼底,各自想了什么不知道,不过玉格知道,他们往后对她会更慎重了。
因为她背后不仅有银子,只要这差事办得漂亮,她背后还会有整个蒙古草原的利益和关系,还会握住半个内务府。
从畅春园出来后,玉格又赶着回到了皇庄。
差事办好后的好处是多,但要把差事办好,要忙的事情也是真多。
崔先生过来问完玉格面圣的详情,深呼一口气压下激动,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
崔先生见玉格面上淡淡的平静得很,笑着自嘲了一句,“我虽然年纪比七爷长,但这心境还得和七爷学学。”
玉格正要说话。
崔先生忙抬手道:“七爷不必说了,我知道好处再大,您都懒得管这些事儿,您就想和场馆还有玉米迷宫一样,做一个样板出来,朝廷要怎么学怎么学,爱怎么用怎么用。”
崔先生摊手道:“可您如今应该也觉出来了,劳心费力虽然辛苦,可至少能少受委屈,也能多得些自在啊。”
唉,玉格点点头,“先生说得是。”
崔先生又笑了起来,“那咱们就依计划行事。”
“嗯。”玉格点点头。
次日,随着金缕记开业盛况的转述、随着各人对金缕记手表的好奇、随着金缕记店内那将军与军师、文与武交融的场景不断吸引到店外驻足的人群、随着金缕记再次扩大厂房建设的招工、随着内务府和蒙古王爷们合作的消息传开。
总之在各种各样快速传播的新鲜消息里,又额外多了一条、据说是玉格身边人传出的、玉格亲口说的消息:
猩猩毡连着羽毛缎、羽纱、哔叽缎、番紦等等西方进贡和销售的价格会大跌,因为内务府会在五月、七月、九月和十一月,将内务府库房存放的这几样面料清出来卖掉。
至于原因没有说,不过听说内务府如今已经在清点库存了。
“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朝廷怎么突然要把这些东西卖掉了?缺银子了?不应该啊,这两三年里,这位玉大人可替朝廷挣了不少银子,除了剿办苗蛮外,朝廷也没有在别处动兵?”
随着消息逐渐传开,京城里的众多商会会馆里头陆续开始了议论。
首先是真假问题。
“不是假的,我问过广聚酒楼的郭掌柜了,是真的,那位玉大人亲口说的。”
“那说为什么卖了没有?”
起先说话的人摇头,“没说。”
“那这事儿可透着奇怪。”
“会不会,”有人脑筋灵活,联想到了内务府和蒙古亲王的合作,和那涉及的数量巨大的羊毛,“会不会是因为金缕记能做出这些东西了?用羊毛?”
同样消息灵通的一人摇头道:“金缕记要在天下的各州各府各县开店,你想想那是多少铺面,他们那店里头都是要铺羊毛地毯的,听说还要常换,嗐,这都能铺出个万里长城了,这点羊毛都未必够他用。”
先前说话那人刚起的心思,又这么的被掐灭了。
那,“是不是这些个布料有什么不好,所以朝廷才不要了?”
这个……
众人对视一眼,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东西也不仅宫里用,咱们外头也买了卖了不少,没听人用出什么差错来。”
说话的人紧皱着眉头,这样突如其来,让人半点摸不着头脑,又伤了他们利益的事,最叫人烦躁。
但是烦躁归烦躁,还得拿出个主意来,“这两日,南边就要运一批货过来,咱们收还是不收?”
收不收?
几人一时难以抉择。
“消息是真的吗?”有人又问了一遍。
“是真的,真真的,唉,我亲自去问的。”这人打消了前头说话之人的侥幸。
几人沉默了片刻,一人实话实说道:“这位玉大人的本事,真是、让人害怕。”
这么多年了,她出手就没有落空过,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能比别处卖出高上几倍的价儿,原本场馆之事就叫人惊叹了,那赈灾赈出的玉米迷宫,别处不说,总之在商会这个圈子里头,可谓是一举封神了,好些人都偷偷打了她的雕像,私底下当财神爷拜。
几人犹犹豫豫的拿不出个主意。
一双眉浓黑眼睛狭长的中年商人慢声道:“他手段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是人就有失手的时候,我看他这回就要失手。”
“这话怎么说?”
中年商人道:“金缕记里头的东西的价儿,不用我说,各位也知道,那是谁都买得起的?还要铺到县里头镇里头。”
“呵,”中年商人不屑的笑了一声,“那些县里镇里,能买得起那里头最便宜的东西的都屈指可数,你们说,他这样的手笔是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这么分析来说,倒也有道理。
只是,“七爷要卖的东西,再真正开售之前,都不好说,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呢?”
中年商人笃定道:“别的什么?你看看从红福楼到芙蓉记到玉米迷宫,哪一处是卖给寻常百姓的?我看他就是买卖做得太顺,仕途也走得太顺,年纪又太轻,年轻嘛就气盛,所以行事就猖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