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格用眼神示意红姑,红姑只好笑着要去把青楹叫过来,玉格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不过是说几句话,这会儿还是远着些的好。”
玉格笑着瞧了一眼佟佳玉柱。
红姑心头暗道,听这话又不像是来砸场子的了,不过真是个行家啊。
红姑笑着引着玉格转到花台一侧,招手唤来青楹小声交待了几句,青楹便盈着笑又娇又媚又喜又嗔的瞧向玉格。
看来还不服气。
不过这是个享受舞台享受追捧的,那她也不算害她。
“我教你一个法子,很简单,你试试。”
台下,佟佳玉柱正喝着酒瞧向这边,瞧着那叫青楹的果然娇媚非常,又瞧见玉格和红姑说了什么,红姑笑着连连点头,不一会儿便让人把一架梯子抬到了花台的正前方,而青楹也重现站到了台上,目光露骨中又含羞带怯的瞧向自己。
佟佳玉柱端着酒,骨头有些麻了。
这是什么眼神呢,这是期盼他去扒了她衣裳,却又不好意思明说的眼神。
她在渴望他!
青楹再次起舞,一回眸一甩袖眸光都若有似无的瞧向他,再三顾盼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翩飞着朝他奔来。
佟佳玉柱正要伸手,佳人却将手里的紫色丝帕盖到他的头上,又面朝着他,娇羞的反复低头抬眸,一退再退□□的小步快步退走了。
佟佳玉柱愣愣的顶着丝帕瞧着佳人,佳人的芳香还萦绕在鼻端,随着呼吸,一点一点剐蹭他的脸颊和颈部,带来阵阵酥麻,而佳人的身影在丝帕之中绰约曼妙又朦胧模糊,像是在远方,又像是就在丝帕里头。
佟佳玉柱怔愣的把丝帕从头上扯下,低头看去,想看看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一个佳人,还没多看会儿,一阵芳香袭来,丝帕被从他手心抽走了。
佟佳玉柱抬头,佳人已拿着丝帕背过身去,正转头抬眸小心娇怯的偷偷瞧他,视线对上后,又檀口微张,受惊般收回眼神,娇羞的小步轻移,若一阵香风般娉娉袅袅的逃出了他的视线。
“这。”佟佳玉柱正要起身追上去。
玉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侧,见此笑道:“如何?”
佟佳玉柱此时已被勾得心痒难耐,这是好久没有过的事情了,当下点头笑道:“你果然有些门道,不过这回儿爷没工夫和你说话了,爷得会佳人去了。”
“你自个儿好好玩,再给你自个儿好好调教一个,爷走了。”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追着青楹离去的方向而去。
玉格抬头,只见二楼处,那位青楹姑娘正躲在柱子后头,双手若抚摸爱人的胸膛一般搭在柱身上头轻抚,目光却瞧着佟佳玉柱,又羞又盼,似乎能长出小手来把人扯进去。
玉格瞧着都有些脸热,轻笑一声移开视线。
只是佟佳玉柱没工夫和玉格说话,红姑此时却很想和玉格聊聊了,她笑着带着香莲、香蕊、桃红、杏红一起围到玉格身边,“爷您看,这四个要怎么调教才好?”
玉格带笑四下望了一眼,下一瞬就被知情识趣的红姑请到了楼上雅间。
玉格重新坐下,慢悠悠的笑问道:“你这里既然叫满春院,我问你,春天有多少种花,各样花的品格长相可都是一样的?”
红姑笑着回道:“有多少种花奴家不知,不过定然是各不相同的。”
玉格点点头,“姑娘家也是如此,比如方才那位青楹姑娘,她的舞媚,骨子里又有些小骄傲,就要把两样融合起来,再放大的展示出来,一味的媚,反倒落了低俗下乘。”
红姑受教的笑着点点头,又亲自给玉格倒了杯酒。
玉格摆摆手,转头看向桃红和杏红接着道:“她们两人既然模样不错,裹脚又太晚了,就不如不裹,去学胡旋,或是别的什么,看走娇俏活泼还是飘逸脱俗的路子,总之越大越有滋味,如今虽怯生生的,可多经几回事,这么点长处也就耗没了,往后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挣些辛苦钱罢了,至于我说的路子,虽然前头要花的银子和时候多些,可一旦捧出来一个,那就是活生生的摇钱树。”
“古往今来的名妓有多能挣银子,姑姑比我知道,我看姑姑也是个有心气儿的人,既要做第一等的红楼,那就算没有一个能艳名千古的头牌,旁的姑娘也不好太庸俗了些。”
红姑笑着又点了点头,“爷说得是,很是,红姑受教了,不知爷是?”
玉格往屋内的妆奁处瞧了一眼,笑道:“我是哪个,是做什么买卖的,姑姑虽没见过,不过必然也听说过,红福记。”
“原来是红福记的东家,”红姑掩唇惊呼一声,脸上的笑容瞧着更信服了十分,“难怪这样厉害。”
玉格笑了笑,瞧了桃红和杏红一眼道:“姑姑把她们留下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是。”红姑忙笑着应下,给了桃红和杏红一个眼神,让她们好好伺候,便带着香莲和香蕊退下了。
果然知道怎么做好,也不一定会照着做,就像她和康熙说的养老金和福利房一样,有太多的现实因素。
玉格转头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时辰还早得很。
桃红和杏红怯怯的瞧着她,想要上前伺候又不敢,玉格只垂眸喝酒不说话。
最后两人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竟齐齐的朝玉格跪下,哀求道:“求爷帮我们赎身吧,我们知道爷是好人。”
“好人?”玉格轻笑着重复了一声,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不仅是红福记的东家,还是朝廷的官员,而官员宿娼者,要杖六十的。”2
“你们难道不知道,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吗!”次日一早,玉格和佟佳玉柱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香气,急急赶回驻地,却不想刚走近,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身衣服,就被人带到了康熙面前,而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玉格和佟佳玉柱一块儿并排跪着,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挨训。
佟佳玉柱握着拳掩住眼底的阴狠,必定又是他那个好哥哥暗地里使人告状,只是这一回,他也太过分了些,竟然直接捅到了皇上面前,六十大板,他是想要他的命啊。
玉格畏缩害怕的抬起头,老实回道:“回皇上话,知、知道,就是想着万一没被发现呢。”
康熙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她有时真是实诚得能气死人!
康熙当然不会下狠手打自己亲表弟兼小舅子的隆科多的儿子,玉格又、不提康熙对她的情分如何,只她和佟佳玉柱是共犯,就不好两样处置。
偏律法又在那儿摆着。
康熙恼得按了按眉心,“你们两个都给朕官降一级,滚回去闭门思过,以后谁敢再踏进青楼妓院一步,朕打断他的腿!”
“是,奴才谢皇上开恩。”玉格庆幸又后怕的往后瞧了自己的腿一眼,而后抬头小心翼翼的露出个讨好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