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儿笑着点点头,也很满意这个名字。
六姐儿唇角的笑带出几分落寞,又强忍着。
五姐儿又笑问道:“那榕字是什么意思?”
玉格瞧了六姐儿一眼,道:“榕树是一种常绿的高大的乔木,我希望你们不用依附别人,自己就能成为一棵可以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六姐儿眸底泛起点点欣喜,四姐儿和五姐儿也点点头笑了起来。
瞧着姐弟几个不再拧巴着,多尔济也不在意玉格越过自己给几个女儿起名儿,陈氏也面带笑容的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陈氏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前头你们姨母过来说了一件事儿。”
玉格几个都看向她。
陈氏微微有些不自在的道:“就是婚事的事儿。”
玉格见状皱眉道:“说的是四姐的婚事?初嫁从亲,再嫁由身,四姐的婚事往后只看她自己的心意,嫁不嫁也全看她自己。”
“不,不是。”陈氏讷讷的摇头道。
玉格的眉头松开,面色也缓和下来,“是给五姐说的?”
“你先说来我听听,我再寻人好好打听打听,这回咱们得慢慢看,看好了才行。”五姐儿的婚事也要五姐儿自己看中才行。
陈氏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你都说过了。”
玉格慢慢觉出不对,“不是说给五姐的,难道是说给我的?”
陈氏别开视线,点了点头。
玉格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了一声,“真是、托福,没想到我也成香饽饽了。”果然仕途经济么。
多尔济也瞧了过来,“说的是哪一家?”
陈氏低垂着视线低声道:“就是佳珈。”
“佳珈?”五姐儿皱眉道:“佳珈只比我小几日,可比玉格大了两岁呢。”
陈氏道:“两岁也不算大,再说大些才好呢,定了亲就能过来帮忙打理红福记,她还有两个哥哥,也能过来帮忙,玉格没有兄弟助力,找家里兄弟多的正好。”
陈氏越说越顺,也越说越有底气,“你们姨母不是外人,佳珈也是我和你们阿玛看着长大的,铺子有他们帮忙打理着,咱们也放心,五姐儿也能在家好好相看人家,重新说门好亲事。”
“呵。”玉格又垂眸笑了一声,只是这回谁也听出了她这笑里的不高兴。
五姐儿其实也不高兴,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后,哪个还愿意待着家里头,做一个只能看见头顶四方天空,攀附丈夫而活,对丈夫卑躬屈膝的普通妇人。
只是她不能像玉格一样直接表示自己的不高兴,毕竟她们和陈氏的关系天然的不对等,陈氏有权不经过她们同意,决定她们的任何事情。
而六姐儿瞧出玉格不高兴了,便直接对着陈氏道:“我不喜欢佳珈表姐,我不要她嫁给玉格。”
多尔济也不大满意这桩亲事,于是委婉的说道:“现在说玉格的婚事也太早了些,过几年再看吧。”
陈氏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句,“我也是想着玉格前头打人的事闹得太难听,以后怕说不到好人家,玉格年纪是小,可佳珈年纪却不小了。”
她这解释其实还不如不解释,说什么打人的事闹得玉格名声不好听,不是说出来让四姐儿尴尬么。
玉格笑着截过话头,极赞同的点头道:“额娘说得对,我配不上佳珈表姐,这婚事可千万别再提了,免得再带累了表姐的名声。”
玉格瞧着四姐儿眉尾微动的笑了笑,四姐儿也垂眸笑了起来。
吃完饭,玉格便说累了,自回房休息,四姐儿和五姐儿、六姐儿也各自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天微亮,玉格起床准备去上学,原打算在路上买早点吃,不想一进灶房就看见做好摆好的豆浆和包子。
豆浆是莲子和黑豆做的,包子是木耳粉条馅儿的。
玉格咬着手里的包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张丰年正要说话,张满仓连忙拉了他一把,少爷有什么不知道的,还要他多嘴。
下午放学回家,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一碗放了莲子和葡萄干,且堆满了西瓜的冰碗又摆到了堂屋桌上,玉格默默的吃了。
六姐儿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和玉格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头,余光注意着她,却又不敢多瞧她,看到她吃了她亲自做的菜时,嘴角便会悄悄的翘起,看得四姐儿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但一桌子人真正食不知味的却是陈氏,她今儿去了大陈氏家里说了亲事不成的话,当然没说玉格的原话,只是说玉格把佳珈当亲姐姐看,可大陈氏还是甩了脸子不高兴得很。
陈氏脸上的郁闷,玉格瞧见了,不过没打算理,只是对着四姐儿和六姐儿道:“我今儿有点吃撑着了,想带着小灰出去溜溜,顺便消消食,你们要不要一起?”
四姐儿当然笑着点头,六姐儿眼底冒出极大的惊喜,连忙重重点头。
陈氏却道:“你带四姐儿去就好了,六姐儿如今身份不同,可不方便到外头外跑了。”
六姐儿难过的垂下头去。
玉格道:“没事儿,我让满仓给她准备了一套男装,她乔装打扮一下出门,咱们自己家里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六姐儿抬头弯眸笑了起来,不待陈氏说同不同意,便瞧着张满仓要衣裳。
打这天起,玉格和四姐儿、六姐儿,有时候还有五姐儿,每日放学后,回家吃了饭,便牵着小灰,带着满仓和长根满京城的乱走乱逛,直到近宵禁的时候才回家,后来干脆连晚饭也直接在外头吃了。
尽管她们如此贪恋珍惜这段时光,可这样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还是过得很快,很快,五月底了,六姐儿进宫前一晚,抱着一个小匣子敲响了玉格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