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被伤着了的宗室,只揍人还不解气,又冲进屋子里,把库雅喇家看得见瞧得着的都打砸了一遍。
只是可惜,这里毕竟是内城,官兵来得很快,不等几人把库雅喇家砸个稀巴烂,步军营的人就到了。
几人都被控制起来,事情也理所当然的闹到官府,并且不是普通的官府,而是宗人府,玉格家和库雅喇家所属旗的佐领也都被惊动了。
案子也不是当堂就能审理的,毕竟几个大人也不是随时都有空的,所以宗人府的官员问了话,就让人把几人看管起来,明日再审,这几人里头不止玉格几人,还有库雅喇父子四人,于是玉格挺平和的。
几个宗室更是平静,颇有一副常客的轻松姿态。
只是,一个黄带子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道:“咱们几个是没事,玉格怕是要遭殃了。”
另一黄带子也道:“八十说得对,咱们动手就是了,你怎么也上手了,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宗室犯什么事儿,那罪都是要减上一等的。”
玉格的眼角也有些青紫,很难想象这样的伤痕会出现在一个人畜无害的温润少年身上,但她还是温和的笑道:“几个哥哥护着我,帮我出气,我在一旁看着,那我成什么了?”
“嗐,”八十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不大自然的避开视线道:“还好这次的事儿不大,顶多被罚几鞭子再赔些银子,反正咱们也够本了。”
两个红带子皱了皱眉,却有些不乐意。
玉格道:“几个哥哥都是为了帮玉格,玉格哪能再让你们被打被罚,明日宗人府审理,诸位全部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八十皱起眉头,“我们就是这样不讲义气的人?”
玉格笑道:“不是义气不义气的事,咱们之间的情谊还用说,只是为他们,犯不着。”
另一个黄带子明悟过来,“你还有后手?”
玉格笑着点点头。
他们这一处还算和睦,外头却闹翻了天,陈氏听到消息,又是担心害怕,又是惊慌不信,“玉格怎么会和人打架呢,那是他姐夫,他连对猫猫狗狗都温柔得很,我的玉格他怎么可能会打人?”
“好了!”三姐儿厉喝一声,止了陈氏的话,视线扫过赶来的阿玛额娘,还有大姐儿夫妻、二姐儿夫妻、金姐儿夫妻几个,道:“我不管你们是来关心四姐儿的,还是担心玉格的,这会儿,四姐儿需要休息,玉格那里,他既然这样做了,必定有他的打算,你们要慌要急,也等明儿有了确信儿再说,好了,都回吧。”
五姐儿和六姐儿头一个转身离开,三姐儿又看向大姐儿,大姐儿也忙和马志祥一起告辞,再接着二姐儿夫妻和金姐儿夫妻也忙告辞离开,最后多尔济张了张嘴,也带着陈氏走了,如今论人脉关系,他或许还不如五姐儿。
只是人离开了,心里却不能不想着这事儿,各家回去后,都议论了一阵。
大姐儿道:“我从没见三姐儿这样生气过,还有玉格,虽然听了无数遍,但我怎么也没法子想象玉格拿鞭子抽人的样子。”
马志祥想着玉格小时候沉静的和大人们说话,脸上总是带着笑,可那双眼睛瞧着人,深得像是能瞧到人心里去,他也想象不出来玉格打人的样子,但他觉得她做得出来。
二姐儿家里,郭胜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头,看着帮自己把外衣折好放起的二姐儿,啧啧摇头道:“你们家里真是,啧啧,惹不得,我今儿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家里只你和岳母是真没脾气。”
第85章 、换牢房
次日,宗人府开堂审理玉格和八十等人殴打库雅喇一家的案子。
因为宗人府审理的案子皆涉及宗室之人,所以并不对外公开审理,鄂尔泰和库雅喇家所属佐领也只是一人一把椅子坐在堂下。
库雅喇一家自然是要喊冤的,尤其他们也觉得自己是真冤,宗人府主审的官员也等着他们喊冤。
然而启科齐却出声道:“大人一切只是误会,我们家和玉格是姻亲,昨儿只是自家人闹了矛盾,这事我们家也有做得不对处,没有照顾好我的妻子、玉格的姐姐,害她小产,玉格也是心疼他姐姐,以为我们家苛待了他姐姐,一时着急才动了手,都是误会。”
几个红带子黄带子都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库雅喇一家别的不说,倒是够懂事的。
启科齐大方明理的微微笑着,昨儿玉格的一句话叫他很介意,什么叫‘他和周家小姐的勾当,他知道’,还有就是,这顿揍,自己家已经挨了,如今若非要寻个公道,那就是彻底结仇。
自己要休了四姐儿吗?不行,他若休了四姐儿,攀不到更好的亲事不说,名声也不好听,还没了红福记的银子和人脉,还会被玉格和这群宗室记恨,往死里收拾,百害无一利。
反之,若选择原谅了玉格这回,那就算玉格不懂事,她家里也必定会感激自己,这事儿自己就占了全理,就连前头周娇带来的影响,也能一并抹去。
所以既往不咎,才是明智之举。
启科齐的阿玛和兄弟面上还有些不服不忿的,不过他们昨晚大概都被启科齐说过了,所以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对,都是误会。”
宗人府的官员都是宗室的人,自然偏帮着自家人,而斗殴打架本身又属于轻罪,属于民不告,官不究的一类,于是听库雅喇一家这么说,当场便要宣布两方无罪释放。
事情有些出乎玉格的意料。
玉格在宗人府官员宣布之前,跪直身子,转头对启科齐又问了一遍,“你这话是不怪我们打了你们?也不追究我们砸了你家?”
启科齐的阿玛别开眼,启科齐的兄弟两个抽了抽嘴角,启科齐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笑道:“是,都是自家人闹的小误会。”
玉格点点头,又对堂上大人道:“大人,那此事与小人和小人的这几位兄弟无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宗人府官员虽不满玉格多此一问,有种逼着他们将人无罪释放的感觉,但还是点了点头。
得了肯定,玉格又转向鄂尔泰,和库雅喇家所属的佐领道:“两位大人,小人代家姐,要与库雅喇家义绝,不知要到哪一处衙门状告?”
启科齐心中一震,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玉格对他如此不客气,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是四姐儿她是怎么想的?自己不过纳个妾,对她也是尊重客气着的,她就狠得下这个心,她往后还能寻什么好人家?还有鄂大人的面子,她就一点儿也不顾了?
鄂尔泰皱起眉头,先是道:“这是家事,你们自主决定就是,”又道:“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不过是就是个妾,何至于如此?”
玉格叩了个头,正色道:“不仅是因为纳妾之事,若只是如此,纵然小人是个小性儿的,可家姐却是贤惠之人,实在是。”
玉格难忍愤恨的咬牙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前头在库雅喇家,意外撞见启科齐和吏部主事周迎辉周大人家的小姐裹到一起,小人心里就存着疑虑,虽然启科齐说他自己吃醉了酒,可周家小姐却是没有吃酒的,她就不喊不叫的,任由启科齐轻薄?”
“一个官家小姐,至不济,没有廉耻,可见识还是有的,她一个官家小姐就甘愿给一个举人当妾?”
“小人觉得不对,就私底下让人去调查了一番,启科齐办事谨慎,小的没有找到什么物证,只是也打听出了一些消息,一个接生婆接了一笔买卖,让接生的时候务必保小不保大,怪哉的是,这家丈夫平时对妻子极为照顾,另外这丈夫是个举人,这妻子的陪嫁里有一家生意很不错的铺子的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