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可笑的觉得,他就是这样。
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好,缠着他,好像从来没有,替他考虑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那么感性。
就是。
突然间——
有点想哭。
苏怀谷闻声侧过头,光影顺着他的脸部轮廓滑到了另一侧,见弥悦来,他的眸光有一刻的停顿。
似乎是没想到,她怎么会来。
弥悦就这么站在门口,和他对视。
过了会儿,男人才缓缓抬起手,朝她招了招手:“弥弥,到哥哥这里来。”
弥悦这才挪动小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看到了他腹部的伤口,被纱布缠住,只有点点血迹晕染开来,因为被处理过,看不清全貌。
但她又想到了那只被开膛破肚的猫。
那男人连猫都能那么残忍的伤害,对苏怀谷能留情吗?
她眨了眨眼,有水汽在眼睫上跳动:“哥哥,疼吗?”
“哥哥不疼,打了麻药的。”苏怀谷拉住弥悦的手腕,抬眸看向她,见她低着头不吭声,他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被那群人吓到了。”
“没有。”弥悦的声音逐渐变小,她憋到现在的泪意再也止不住了,像是开了闸门,滚滚波涛倾泻而出。
女人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低着头,好像不想让他知道她哭了。
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滑落下颚。
她伸出手,用力的去抹掉。
“怎么哭了?”苏怀谷将她拉到身边:“看来我们弥弥,确实吓得不轻。”
“我没有吓得不轻。”弥悦越哭越控制不住,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个劲儿的在那哭。
她不想哭的,明明她都没受伤。
苏怀谷都没哭,她哭个什么啊。
矫情死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
满心的愧疚无处宣泄。
她就不该管那个小女孩,不然苏怀谷也不会受伤,心里也不免产生了些许后怕,如果那个男人的刀没有落在腹部,而是——
又或者力道狠了些。
“好了,不要去胡思乱想那些别的了。”苏怀谷将她抱进怀里,见她脸上全是泪水,发丝黏在了脸侧,他弯唇,忍俊不禁:“哭的真难看,不许哭了。”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真的害怕。”弥悦哭的一颤一颤的:“那个男人真的很残忍,他把一直活生生的猫给生刨了,还丢到我面前,真的血淋淋的,我到现在我都脑子里还在闪过。”
“这样的人,他下手肯定很狠,你肯定在骗我,肯定很疼。”
“哥哥真的不疼,弥弥别再哭了,行吗?”苏怀谷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笑着逗她:“再哭,明天早上眼睛就肿了,路过的护士看到你,得嘲笑你。”
“嘲笑我又怎么了?刚刚下面有个护士,听说我要找你,她一下子就对我产生了敌意,我说我是你老婆,她又一下子泄了气。”
“还有这事儿啊?”
“是啊,谁让你长了一张为祸人间的脸,女人见了你都喜欢。”
“行,是哥哥的错,明天,我就去整容。”
弥悦闻言顿了顿,她红着眼,固执的问:“你要整成什么样?”
“整成,没人会喜欢我的样。”苏怀谷笑着说:“我看今天那刀疤男长得就磕碜,我整成他那样,弥弥会有安全感吗?”
“别!吓死人了!整成那样我会做噩梦的!”弥悦急忙反驳,她都忘了哭。
男人可劲儿的笑,肩膀直颤。
腹部的伤口因着他的笑,开始泛疼。
“你别笑了,再笑你伤口要裂了,不许笑了。”弥悦命令道。
苏怀谷收敛了笑意,没脾气的点点头:“好,哥哥不笑了。”
“哥哥,你下次别再这样了。”弥悦突然正经了下来:“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苏怀谷缄默,他垂眸,轻声说:“弥弥,哥哥如果不这样的话,出事的就是你了,你也说了,那男人很残忍,如果出事的是你,哥哥会很难过的。”
他握住弥悦的手,缓缓道:“哥哥没有了父母,要是再失去了弥弥,哥哥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哥哥。”弥悦闻言,猛地握紧了苏怀谷的手,她眼眶微红,认真又坚定的看着他:“你还有我,你以后有我了。”
你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