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刚刚嘴里说的什么?
老公?
在场的最冷静的人当属苏怀谷。
他坐在沙发上, 眼皮都没撩一下,垂着眸,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中的那副还没打出一张的牌, 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弥悦的腰间,防止她掉下去。
男人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牌举到弥悦的面前, 挑眉,若无旁人般,声音醇厚:“打哪张?”
弥悦闻声,低头看了眼牌桌, 又看了眼苏怀谷手中的牌, 确认几人只是单纯的打个斗地主, 并不是那种花里胡哨, 她根本看不懂的玩法,她才根据局势, 悠悠开口:“6。”
“嗯?”
她缓缓伸出纤长莹白的手指,从牌堆里抽出了一张6, 放在了牌桌中央。
在场十几人面面相觑, 刚刚那三个女人, 看着两人这般亲昵,加上刚刚弥悦嘴里那句老公,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这该不会,就是那位神秘的,苏太太吧?
在场的人都没参加过那次的拍卖会,罗华拍卖会的保密性很高,即使有媒体闯入,主办方也会从他们手中买断,绝不透露任何一丝拍卖人的隐私。
加之苏怀谷把弥悦保护的很好,除了那天参加拍卖会的人,其他人,几乎都没见过这位苏太太。
还是盛林妄最先反应过来,他把身旁那男人丢下的牌重新整理了一下塞回他的手中,一个劲儿的朝他使眼色,他笑着打圆场,缓解有些僵持不下的氛围:“苏怀谷,介绍一下吧,来都来了。”
男人薄唇轻启,淡声说:“我太太。”
喔!
还真是太太!
真是三生有幸,因着苏怀谷在圈内的名声和地位崇高,所以苏太太的面容,自然是万人想一睹
今天见到真人,发现是个容貌迤逦的绝世大美人,碍于苏怀谷是个比较正经,又不爱同人胡诌的性子,所以即使内心非常想八卦,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强行忍住了。
几人都克制着眼神,但克制不住内心的八卦,眼神还是往弥悦身上落,看了几眼,将这样貌记在心底,才各自收回了眼神。
刚刚出生调侃的男人叫周姜城,是盛林妄狐朋狗友里的某一位,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他又收到了盛林妄的眼神暗示,他立刻笑盈盈的说:“苏太太,久仰大名。”
弥悦笑容大方自然,没有将他刚刚不过脑的话放在眼里,礼貌的说:“你好。”
在场的氛围又变得其乐融融,只是站在门口的那三个女人处境略显踌躇,几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互相推搡着,居然没一个人敢上前。
几人心底都在掂量着,得罪了苏太太,自己会被逐出这个圈子,还是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各自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今天是盛林妄的场子,作为寿星,他的发言权最大,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苏怀谷和弥悦的脸色。
苏怀谷这人行事低调,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低调,但本质上,他比起其他人,还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没有触犯到原则和底线,他都能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上。
在场的人觉得他是个烫手山芋,得罪不起的大佛,但盛林妄知道,他这会儿是在等弥悦开口,她若不开口,他便不会吭声,任由盛林妄自己发落,但弥悦开口了,他就会替她做主。
不过归根结底,今天是盛林妄的生日宴,苏怀谷也不会喧宾夺主。
弥悦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从刚刚苏怀谷把手中的牌举到她面前开始,她就装作一副沉浸在牌局里,完全顾不到那几个人的样儿。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那几个女人欺负了她,她不可能任由她们欺负,但也点到为止,她并不想做什么。
但她如果开口为她们求情,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思来想去,装傻充愣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盛林妄反应很快的朝几个人挥了挥手,暗示她们赶紧出去。
包厢的门一开一合,那股微妙又说不上来的尴尬氛围便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刚刚的欢声笑语,纸醉金迷,并没有因为弥悦的到来,而僵持。
主要还是因为盛林妄这张嘴才能掰扯,在尴尬的局面,都能凭着他一张嘴欢乐起来。
苏怀谷见眼前的女人兴致盎然的盯着他手里的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他弯唇,眼尾挑起,轻笑着说:“你想打?”
弥悦期待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苏怀谷就将手里的牌塞进弥悦的掌心,她眨了眨眼,想到自己稀烂的牌技,她有些心虚,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哥哥,其实我也不是很会打。”
“无妨,你赢了,筹码归你,你输了,算我头上。”苏怀谷这会儿当撒手掌柜,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陷进沙发里,恹恹的,兴致缺缺,似乎确实不太想打了。
“嫂子,要不要我放点水?”坐在左侧的沈柯见弥悦上阵,笑着问。
“不需要,你们尽管来吧!”弥悦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牌。
事实证明,弥悦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牌技。
在这几个玩转各大玩法的大男人面前,她一个小姑娘被虐的渣都不剩,筹码是一局一局往上加的,盛林妄打牌的规矩是,四把一轮,如果第四把可以翻身,那前面输掉的,都可以赢回来,如果翻不了身,那便是满盘皆输。
这把弥悦还是地主。
他们倒真没留情,已经连输了三把的弥悦,看着眼前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牌,豺狼似的盯着她,她皱着眉,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牌,思索着下牌思路。
任由她怎么规划,好像都是输。
看了眼桌上堆积起来的筹码,她心底一疼,后悔自己非得来掺和这群大少爷的游戏。
最后,她无助的看了眼身后阖眸休憩的男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腕,小声嗫嚅着说:“哥哥,我感觉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