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他:“给,你看看。”
苏怀谷接过单子,随意瞥了一眼,各项指标都正常,他指尖摩梭着页边,状似无意的问:“盛林妄有没有再和你说什么?”
——比如,让你衤糀去找心理医生之类的。
弥悦知道他在旁敲侧击着什么,她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她抿了抿唇,想到了什么,眼底一闪而过狡黠的光,笑着说:“但他嘱咐了我别的。”
“什么?”
“他让我早点给哥哥你生个孩子。”她撒谎的脸不红心不跳。
“......”
苏怀谷闻言微顿,有些无言,他面色不显,似乎觉得这种话从盛林妄的口中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他比我大一岁,急也是他先急。”
说罢,他蹲下身,查看着弥悦膝盖上的伤口,被护士用纱布裹着,隐隐可以看到淡淡的血迹,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来吧,哥哥背你。”
弥悦心想就这么点伤,没必要:“哥哥,我就擦破点皮,没有伤到筋骨,可以走的。”
苏怀谷微侧过身,桃花眼瞥了她一眼,眉梢轻挑,男人侧颜俊秀,问:“确定?”
弥悦仅犹豫了一秒,就很没骨气的妥协,她双手抱着男人的肩膀,双腿被人稳稳托起,苏怀谷的肩背宽阔温暖,很有安全感。
她紧紧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她安心的将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娇声道:“哥哥,你对弥弥真好。”
“女孩子本就需要多呵护,何况弥弥,在哥哥心里是一颗珍宝。”
“那如果弥弥习惯了哥哥对我好的好,我离不开了怎么办?”
苏怀谷轻笑了一声,嗓音低醇,喉结滚了滚:“那就不要离开。”
“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能离开弥弥!”
“好,哥哥答应你。”
-
苏怀谷送弥悦回到了家,他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去了书房。
他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副极其显眼的双人写真。
弥悦一身酒红色的长裙,明艳迤逦,皮肤瓷白,乌黑柔顺的卷发垂落肩头,她依偎在男人的身边,笑容温婉甜蜜,红唇皓齿,耀眼到了极点。
像是一抹明艳的色彩,点亮了枯燥乏味的书房,增添了一丝光亮,
苏怀谷盯着写真看了好久,指尖触碰到滚烫的咖啡杯,他才回过神,有些无奈的喃喃自语:“把写真挂在这儿,是成心不想让我专心工作吗?”
林唐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跨国公司那儿有个远程视频会议,他处理了几份文件,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打开电脑,接通会议。
电话那头是个法国人,视频会议配备了翻译官,苏怀谷一口法语流利至极,没了翻译官存在的意义,她很快退出了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里只剩下苏怀谷和几个跨国集团的董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听着,几人在电话那头起了口角,你一言我一语的,快要吵了起来。
苏怀谷喝了一口咖啡,蹙了蹙眉,清了清嗓子,他还没打算说话,视频通话那头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位董事面面相觑,生怕刚刚那一番没有规矩的争吵会惹他不快。
男人淡淡抬眸,声音不带任何情感:“allez。”(继续)
视频会议长达两个小时,苏怀谷听到后面,显然有些没了耐性,他面色不显,手指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桌子上的书籍。
突然,安静的只剩下几位董事汇报声的书房,传来了咔哒一声。
苏怀谷闻声抬眸,就见书房门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弥悦茫然的看了看书房,见男人坐在书桌后方,她趿拉着拖鞋往里走,她穿了身丝绸睡裙,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纤细的双腿,单薄的布料下方的身形若隐若现,她刚洗完澡,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香,一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盖过了那沉寂的卷墨味。
见男人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弥悦放轻了声音,下一秒,她脚跟踩到了地上的一本书籍,整个人往前滑了一下。
“啊——”她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手臂下意识撑住书桌,这才稳住身形。
书桌颤了颤,视频通话那头的人瞧见屏幕抖动了几下,又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几个早已成家立业的男人互相看了几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领头的那个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道:“notre débriefing est terminé,nous enverrons le reste à l’e-mail。”(我们的汇报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内容我们会发到邮箱。)
苏怀谷微抬眼睫,冷淡的颔首,随后挂断了视频通话。
弥悦听不懂法语,但看他就这么挂断了,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了他们的会议,她慌张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哥哥,我是不是弄砸了?”
“弄砸什么了?”男人抬眸看她,眼底泛起温柔的光晕,和刚刚那个冷脸听视频会议的人判若两人。
“你刚刚在开会。”弥悦小声说:“我是不是影响你赚钱了?”
“只是一个汇报,没什么影响,我本来也不太想听了。”男人垂眸:“都十二点多了,怎么还不睡?”
“我想等哥哥一起睡。”弥悦走上前,指尖勾住了男人的手,晃啊晃的,她道:“我已经给你暖好被窝了,就等你和我一块睡了。”
其实苏怀谷和弥悦房间不在一块儿,这些天,弥悦住的也都是苏怀谷给她准备的房间,但那是因为他不在家,现在他在家了,她还能有睡回去的道理?
“弥弥,哥哥每天都很忙,处理事情要到很晚,而且有的时候半夜还会起来接电话,开临时或者紧急会议。”苏怀谷握住她的小手,冰冰凉凉的,他微敛眉心:“和哥哥一起睡觉,你会睡不安稳的。”
“可是我一个人睡觉很害怕。”弥悦和他撒娇。
“那你这几天是怎么睡的?”
“我把哥哥的枕头抱到了我的房间,我抱着枕头睡的。”弥悦老实巴交的交代,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那上面有哥哥身上的味道,我闻着安心。”
“而且我今天玩密室逃脱被吓着了!我今晚肯定要做噩梦的!”她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