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朋友多了去了,加起来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吧,也没见你那么上心。”盛林妄抱怨着,还是忍不住打趣:“你少加了个女字吧?”
苏怀谷伸出修长的手指,薄薄的一层皮肤下,因为情绪紧绷,纵横交错的脉络浮于皮肤表层,他看起来也疲惫到了极点,揉了揉眉心,声音低哑:“你在医院照顾好她,一有情况就告诉我。”
“我才不要,看你这么紧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责任。”盛林妄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这是你作为一个医生该说出来的话吗?”
“有本事你自己当医生去啊。”盛林妄调笑着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转念一想,他又问:“对了,怎么就你来了,她家属呢?到时候后续很多流程还得家属签字。”
“我就是家属。”苏怀谷面色不显,淡淡道,理所当然的说着。
“......”
“看不出来啊,你隐婚啊。”
“我得去公司了,记得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苏怀谷无视了盛林妄这些玩笑话,套上了西装外套,简单的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打理了自己。
再出来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外人眼里温润沉稳的京城名流。
他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容虚弱的女孩身上,她身体单薄的像是一张纸,生怕风一吹,就破碎了。
明明前一段时间,她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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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弥悦出了车祸,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弥悦走后的一个月,傅靳怎么都找不到她,也没有在他意料之中的那般,最后弥悦又舍不下回来,他只得去查弥悦的航班,得知他真的走了,去的还是两千米之外的京城。
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动用了自己在京城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才查到了弥悦的踪迹。
弥悦曾在两个月前落地京城,并且叫了一辆尾号为6643的出租车。
查到这辆车的讯息,得到的结果是,这辆车曾在弥悦落地京城当天出了大型车祸,车内的司机以及乘客都受了重伤。
傅靳去托了朋友去京城公安总部去打听,才得知,那场车祸的主人公,正是弥悦。
得知此事,舒佩气的几乎要从病床上跳起来,她毫不犹豫的又甩给了傅靳一巴掌,低声吼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她原先还指望着傅靳把弥悦追回来,现在呢?弥悦是死是活,到底什么情况,都无从得知。
“妈,我马上就去京城,我打听到了弥悦所在的医院和病房。”
傅靳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准备飞去京城,中途他还接到了周清音打来的电话,女人的声音甜腻,刻意和他撒着娇,却又透着一股子明显的虚弱:“阿靳,我急性胃炎犯了,你可以来医院陪陪我吗?”
“今天不行,有重要的事情。”傅靳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开了飞行模式,心无旁骛的飞到了京城。
他朋友派车子过来接他,他直接去到了京城中心医院。
他盯着前方的路面和不断闪烁的红绿灯,轻轻闭上了双眼,平息着心底的燥意和恼怒。
这几天弥悦出车祸的事情在圈子里传开了,所有人都把她出车祸的原因,归因在傅靳的身上,已经有很多人来告诉他,说如果他当时不丢下她去陪周清音,弥悦根本不会离开,也不会出车祸。
一切的一切,众人都怪在了傅靳的头上。
这也许就是,弥悦想要的结果。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弥悦深爱着他,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负心汉。
弥弥,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傅靳在心里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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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
护士定点来查房,查到602病房的时候,却没看见里面的病人,整个病房空荡荡的,温暖的阳光直直射进来,窗帘随风摆动,窗台上的绿植郁郁葱葱。
一想到这是盛医生特地嘱咐过要多加照看的,那位护士几乎立刻慌了神,找同事一块儿去寻找。
跑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还是一位推着瘫痪老人在医院后面的小公园散步的时候,才发现了弥悦的身影。
女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单薄的身子套着宽松的病号服,开春的季节,公园里的许多野花野草都发了芽,肆意生长着。
她在病房内躺了太久,缺乏运动和太阳的照射,整个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白,漆黑柔顺的发丝垂在肩后,微风拂过,发丝浮动。
她正盯着池塘里的鱼儿,手里拿着几个石头,朝池塘里丢去。
几个护士找了过来,见弥悦苏醒,几人心里都是一喜,围着她使劲儿的问着问题。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脑袋疼不疼?”
“快让我来测测心跳!”
“怎么样,走路有影响吗?”
“身上有没有哪里痛,伤口恢复的如何?可以抬手吗?可以跑步吗?”
无数个问题指向弥悦,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干净澄澈的双眸里,逐渐浮现出一丝恼意,她音色温软,没好气的说话时,也像是在撒着娇:“你们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