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手——”
她一时想起方才顾青山嘴里的那句话,又想起方才姜明月挤奶的动作,顿时又羞又愤又气,只恶狠狠地朝着顾青山呵斥着。
然而压低了的声音,带着恼恨的呵出,落入顾青山的耳朵里,却分明成了某种娇嗔。
其实在没有成婚之前,纵使他血气方刚,年富力强,却其实并没有多少欲、念。
顾青山喜欢骑射,喜欢练武,虽全身的力气日日花不完,却将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骑射武艺上,对于女人,许是不曾开过荤,便无任何念想。
第一次尝到滋味是在新婚之夜,只觉得就跟盘古开天辟地似的,整个天地有种被重塑的感觉。
不过那时郡主大病初愈,身子还十分娇弱,纵使堪堪尝到了些滋味,他却不敢过于放肆,其实还没有琢磨出更多的门道,便很快偃旗息鼓。
好在后来连连赶路,奔赴西南后又公务不断,便也很快将那初尝到嘴的滋味抛在了脑后。
不过却也时时在午夜梦回时,稍稍回味过几回新婚之夜的迤逦。
甚至还有几回梦到过,舍不得醒来的地步。
真正的闻到味,吃到手并且品尝到其中的美妙滋味却是在回到将军府后,只觉得在军中历练几年,又去贫苦的西南锻炼了几年的自己早已修炼的四平八稳了,却不想,回来之后没多久便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日都恨白日过长,黑夜太短,他日日是归心似箭,整个人魔障了似的。
无他,皆因那滋味太美了,只恨不得日日软了腿。
原来春宵苦短,芙蓉帐暖,君王不早朝这些他曾日日唾弃又鄙夷的词汇,却有朝一日成为了他日日真实的写照。
只恨成亲太晚,也时时暗自后悔,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年便是他三日当作一日用,便是给西南的百姓们当牛做马,也该将繁重的公务连夜处理完了,腾出一月半月的功夫奔赴京城将人给亲自接来的。
省得白花花香喷喷的媳妇儿无故遭人编排不说,他这边还生生浪费了三年的好日子,事后每每回想便觉得真真得不偿失。
如今正在兴头上了,正慢慢的熟能生巧,刚刚才琢磨、解锁出了些新门道来,不想,在这最要紧的关头,生生被勒令停止了。
太后薨逝,三月内自然不能贪欢,何况,郡主伤心过度,病成了那个样子,再加上她那样孝顺,顾青山便知,这至少得有半年的功夫来怕是没他的份了。
郡主病重,他一心扑在她的身子上,自然无心惦念其他,可如今一日塞过一日的好了起来,日日同床共枕的,免不了开始心痒痒了起来。
日日只能看,不能摸不能吃,搁在三年前,他堪堪能够忍受,可一旦开荤了的人,哪有人受得住这般煎熬。
平日里没有机会,他也不敢在郡主的“孝心”上耍什么滑头,只能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过把瘾,解解馋了。
“不放——”
见郡主脸红成了红苹果,顾青山扬了扬嘴角,如是挑眉说着。
心中却想到:脸色果真还是泛红的好看,早两月日日小脸惨白,他都瞧怕了。
要每日多红一红才好了。
安阳却被顾青山这无赖的口吻一时怼得目瞪口呆,又哑口无言,见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她整个人被震惊到了。
天呐,眼前这无赖当真是他顾青山么?
要知道,不近女色当年在皇家学院那会儿,可曾是他顾无忧的专属词汇呢,是整个皇家学院所有人的共识。
当年那么多小娘子青睐暗恋于他,有人偷偷路过他时丢帕子,有人偷偷朝他眉目传情,有人向他讨教夫子留下的课业,还有人路过他身边时假装身子不适,偷偷晕头,横竖各种手段是层出不穷。
那时就连丹旸和赫连毓都被他迷惑住了,一前一后日日争风吃醋,镇日在安阳跟前细数其他“小贱蹄子们”的各种伤风败俗之类种种,听得安阳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过那时每一句酸味后,丹旸和赫连毓每每都会得意又高傲的补上一句:幸好无忧哥哥不近女色,丝毫不将那些便宜货放在眼里。
所以,安阳便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顾青山当真是个不近女色的。
不然,顾青山他当年从北疆回来后,有一回皇宫夜宴时,她难得鼓起勇气去跟他打了招呼,小声的唤了他一声“无忧哥哥”,他却连理都没理她是怎么回事?
也是自那以后,安阳自尊心受辱,彻底“封心锁爱”,便再也没有多瞧过那姓顾的一眼了。
得瑟个什么劲儿?
不就是个在战场上待了几年,比寻常少年英武了几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皇帝舅舅让他回来,不也得乖乖回来么?
傲慢个什么劲儿?
横竖,那一句小小的“无忧哥哥”成为了安阳一生的侮辱。
此后余生,她再也没有再唤过半句了。
好了,“无忧哥哥”这事暂且不表,至少他不近女色的形象还是堪堪在安阳心目中立住了。
然而,他当年形象立得越稳,如今翻车便翻得越发厉害。
好吧,虽然顾青山在床榻之上确实……厉害,且贪恋,武人出生的人,比寻常男子勇猛些许,也是理所当然,可他是武人不假,却也是百年赫赫帅府的继承人,是个斯文体面人更加不假啊。
哪个体面人能在青天白日里干出如此不要脸的龌龊勾当!
他是变态么?
安阳只恨不得砍下他的两只无赖的手来。
不过好在,他的斗篷厚,直接垂落到了小腿下,将她一拢一罩,外界其实压根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然而,便是旁人不知,安阳却也容不下如此……不要脸的行径。
然而她又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也知本就重、欲的顾青山确实素了好几个月,怕早已憋坏了。
硬的不行,怕是只能来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