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黛立马附和道:“可不是,自二皇子一走,宋家那二公子越发的放飞了。”
话一落,见安阳垂目不说话了。
紫黛暗道一声不好,不该在此时提及不相干的人的。
一时飞快看了安阳一眼,见郡主舀了个肉丸子要吃不吃,立马又道:“那郡主,您看那名婢女现如今该如何安置啊?”
紫黛小心翼翼地请示的。
顿了顿,又忙道:“大人今儿个一早临走前,檎丹姐姐还特意问了,大人说郡主处置便是。”
这不,竟又不知不觉间默默帮腔了。
安阳听了,喉咙里却是嗤了声,一时戳了下碗中的肉丸子,沉默不语。
婢女这事儿,虽不曾与当事人求证,不过文姐姐亲自登门了想来事实确系如此不假,安阳倒也毫不意外。
若说那姓顾的会在宴上为了个婢女“大打出手”,安阳倒是不信的,因为,在安阳的印象中,那姓顾的根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的。
说句毫不夸张的,满京的贵女圈子里,十个中怕是有七、八个对其多多少少藏着几分心思,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没有理由为了区区个婢女令眼相待。
安阳本就毫不在意,可事已至此,心里头无端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走在路上,一只蚊子无缘无故飞你嘴里了,倒也不会对你进行哪些实质性的伤害,却让你一时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平白惹人恶心。
过了好半晌,安阳这才淡淡问道:“那姑娘如今何在?”
紫黛道:“安置在了西院,没有派活,一早自个儿在擦上擦下,四处忙活,瞧着倒是个勤快的,就是不知心眼如何。”
安阳想了想,淡淡道:“既是无端可怜人,便也怨不得她。”
说着,沉吟片刻,目光一抬,道:“那便让她自个儿选罢,愿意留在府中,便拟了契书签下,若不愿,便准备一笔安置费,送人出府吧。”
紫黛道是。
安阳这才咬了半口肉丸子,一边慢慢嚼着,一边含含糊糊道:“丹旸那小秃鹦一大早的过来作甚?瞧本郡主笑话来了?”
安阳含含糊糊问着。
丹旸那小儿心性,尾巴一翘,安阳便知她要干嘛。
准是巴巴来探口风的,若见她跟某人不合,最好闹翻了天,一准乐颠颠跑去昭告天下了。
果然,紫黛一听,顿时一脸无语道:“县主来给郡主您下战书了,一脸傲娇的甩下一封请帖,问郡主您敢不敢赴她下月的十七岁生辰宴?”
紫黛道:“那丹旸县主都十七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说这话时下巴都抬上天了,那叫一个傲慢傲娇。”
紫黛说着说着,又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得知郡主您还未起时,气得瞬间红着脸立马落下了帘子,连轿子都未曾下,直接气急败坏的吩咐轿夫打道回府,嘀嘀咕咕嘴了一路去了。”
便是现如今想起县主那副咬牙切齿又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紫黛都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结果笑意才刚刚溢出,对上郡主凉凉的眼神,紫黛立马将嘴一抿,低下了头去。
安阳一脸无奈,瞧这小妮子这模样,怕是恨不得连夜将她昨夜跟某人“圆房”一事彻底给昭告天下了吧。
要不要给她个大唢呐?
也是,被世人暗搓搓戳了三年的脊梁骨,阴阳怪气嘲讽了三年的“下堂妇”,结果丈夫方一回来便让她下不来床,可不正好能打人脸么?
只是,她堂堂安阳郡主用得着这样的歪风邪气来给她长脸么?
让她下不来床,究竟是给她长脸,还是衬托得她无用?
依她看,长脸的是另有其人吧?
安阳一时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苗差点儿又要一茬一茬往外冒了。
最终,默念三声她高贵的身份,高尚的品格,最终安阳这才缓缓压制住了身体里的小火苗,将严重跑歪的话题重新给硬拉扯了回,道:“给丹旸回帖,岂有不去之理。”
丹旸的生辰,多好玩。
缺了两年,她都有些遗憾了。
丹旸的事情料理完毕后,一时想起了最后一件——宫家?
安阳的脸色瞬间淡了几分,漫不经心道:“宫家人来所谓何事?已走了?”
紫黛却将眼睛一挑,微微讽刺道:“哪能这么快就走啊,一大早来的,巴巴坐在偏殿等着呢,专等着您醒来了,后见久等不来,去后头十里庭逛了一阵,现如今檎丹姐姐安排在偏殿用膳呢,您不见怕是不会走。”
紫黛撇了下嘴说着,说完,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又道:“对了,还领着宫三娘子、宫四娘子一道来了!”
紫黛的眼神略有些深意。
“哦?”安阳闻言,缓缓放下了勺子,拿起巾子拭了拭嘴,仿佛一时来了兴致。
瞧瞧,她这三年无人问津的郡主府,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光是一个上午,竟来了数路人马。
“那便去见见罢。”
安阳退了膳席,简单的梳洗了一番,领着人直接去往了偏殿。
去时,宫家的大房太太潘氏正领着大房的两个女儿宫婉、宫颜三人在侧殿里候着了,许是刚刚用过午膳,几人吃得有些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