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京冷淡地说道:“你是想害我吗?假如你是一个干部,有个劳改犯跑过来说他长得跟你像,让你照顾照顾,你会怎么样?”
全海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孟安京拿着自己分来的那一瓶药酒,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面的墙角处去擦药酒。
同宿舍的老袁凑了上来,顺手给了他一根香烟,孟安京怔了一下接了过来。香烟在他们这儿可是极好的东西,一般人弄不来。以前就算有家人送一些烟叶香烟也会被监管们收走,他们烟瘾上来时,只能想办法卷一些草叶子胡乱吸几口过过瘾。两人躲在墙角吞云吐雾。
老袁以前是公安系统的,因为逮捕了不该逮捕的人,被弄到农场劳改。由于职业习惯使然,他的性子十分谨慎,从不多说少道,嘴也很严。跟谁来往也不密切,跟孟安京走得稍近些。
老袁吸了口烟说道:“小顾是个聪明的好人,难得。”
孟安京点头:“你看人准,说得对。”
老袁眯着眼,压低声音道:“要是你们能一直这样也不错,对你好,对他也好。”
孟安京心中一颤,转头盯着老袁严肃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袁笑眯眯地拍拍孟安京的肩膀:“老孟,别紧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我只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让你们上面的对手注意到小顾,明白吗?凡是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端看对方愿不愿意查。”
孟安京神色黯然,长久地沉默着,直到烟蒂烧到手指才反应过来。
老袁再次安慰他:“你也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告诉你个秘密,这药酒喝起来倍过过瘾,不信你也尝尝。”
孟安京苦笑一声,道:“嗯,晚上我也尝一口。”
顾立春给这些劳改犯看病买药的事,传到金发和王铁耳朵里,两人又来来问是怎么回事。
顾立春一脸肉疼:“为了得到劳动力,我们五场真是下了血本了。没办法,谁让我们人少呢?金同志,王同志,秋收要到了,正是咱们‘抓革命,促生产’的时期,我们‘既要革命步步深入,又要生产有所发展’。你们说对不对?”
两人觉得这话完全没毛病,一齐点头说对。
顾立春一脸兴奋地道:“既然你们也认同那就太好了,两位同志,我代表五场全体职工,诚挚地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革命大生产当中,希望你们两位不要辜负组织和群众对你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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