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三人终于满头大汗地回家了。田三红说了三个人一顿,“有了车子连家都忘了回了。”三个人嘿嘿笑着不还嘴。
等到吃饭时,四个孩子激动地叫嚷起来:“哇,有红烧肉,肉包子好大个。”
食堂的红烧肉份量足,切的块小,每人能分两块,肉包子一人一个,还剩俩。
一家人吃到撑,个个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就连顾大江也破天慌的没说风凉话,甚至还跟主动叫二奶奶一声娘,二奶奶惊讶了一下,也顺势答应了。
顾立春不明就里,望向田三红,这个爹难不成也换芯子了?立夏悄悄地顾立春眨眼,表示一会再跟他说。
吃完饭,立冬提着大包送二奶奶回家,本来顾立春要去送的,被二奶奶拦下了,说他太累了,先回屋歇着。这差事就到了立冬头上,立冬倒也喜欢跑腿。包袱里头的东西既有顾红玉寄的,也有顾立春从农场买的吃食。
二奶奶走后,顾立春跟大家打声招呼就回屋休息去了。立夏也跟着进来,他殷勤地帮着顾立春收拾屋子,一边干活一边给他说村里最近发生的事。
“大伯的判决下来了,粮食和古董充公,他和大伯母去边疆农场劳动改造十五年,大寒哥的工作丢了。”顾大寒是顾惊蛰的哥哥。
“其他人呢?”顾立春问。
“大伯和大伯母说古董是自己藏的,没有顾惊蛰的事。奶奶本来也要去改造的,因为她年纪大,又生了重病,就回来了。惊蛰退学回来参加劳动,在家照顾奶奶。奶奶又说要吊死在咱家门口。”
说到这里,立夏又有些担忧:“哥,你说咱奶要真来咱家门口上吊,咱们怎么办?”
顾立春笑笑:“不怎么办,就让她吊。”这个老太太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
立夏惊讶地张大嘴巴:“她、她真死了咋办?乡亲们还不骂死咱们。”
顾立春气定神闲:“你放心吧,像咱奶这样的人不舍得死的,凡是大张旗鼓的要死要活的人,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真想死的人,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死,谁也不惊动。”立夏恍然大悟。
顾立春接着又问顾大江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立夏挠挠头:“我也想过为啥这样。想来想去,只猜到一点:爹现在出去可有脸面了。以前谁都瞧不上他,现在一出门,竟然还有人巴结,还叫大江哥,大江叔的叫着,还有人给递烟请吃饭,叶超他爹请了一回,有福叔请了一回,还有别的人请。我猜是他在外面顺心了,回家就没那么大火气儿了。再说了,这脸皮是哥你给他挣的,他好意思对你冷鼻子冷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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