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耳塞吞没了,视野的缺失更是让人莫名心慌。不过一分钟,益易就感觉无聊起来。
他默默地在心里唱了一首歌。
他很想用脚打拍子,但是不能动。腿上很痒,益易想伸手去够,他压抑着各种想法,躺在地上浑身不舒服。
益易现在宁愿挨一顿打,这样可以在休息的时候被问酒拥吻。
他猜测这样的不能动要保持到中午。可他现在就难以坚持了,一秒比一秒难捱。太安静了,什么都没有,空得令他害怕。
现在问酒一定在看着他,有了这个认知后,益易立刻调整心态,心头稍稍振作。
一首歌接一首歌,按叁分钟一首来算的话,不过60首就可以下班。
但很多歌默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了,控制身体比想象的还煎熬,那种痒意是发自内心的,难耐和焦躁也无法抹去。
他想象着问酒的目光,吃力地坚持着。在不知道时间的情况下,他只能以歌曲时间作为参照。
隐约感受到时间过了半,益易谨慎地松了一口气。
那些平日里随手可以满足的事情成为奢侈,只是挠挠手背、动动手指这样的举动,都变成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益易真的不敢,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芸芸众生低微卑贱,全部臣服于时间的流逝,而他又是其中最低微卑贱的那一类,人家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他连姥姥和舅舅都不知道是谁。
益易想妈妈了。
可他连模糊的轮廓都勾勒不出来,他的妈妈好像站在一片云雾里,什么都看不清。
真是怪,《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自动在脑海里播了起来。
益易不敢哭,他努力地忍着。
其实他早就放下了,因为没有就算了啊……他以前一直这样安慰自己,算了。
没有考到满分,算了。
没有人照顾,算了。
没有父母,也……算了。
但是,有些事情,具体到某一天某一个场景某一句刺耳的话,他真的很难当做无事发生。
他记得王择满脸横肉的样子,喷出的唾沫星四溅:“凭你一个孤儿也配?”
这是去选秀节目前王择说的话,意在卖弄权力,炫耀自己对益易人生的掌控权。想让人出道就出道,不想你出道,就算天赋过人又如何,没有渠道能翻起什么水花?
按理说大家做事都很讲究的,要论潜规则,并不缺人,某些十八线练习生并不抗拒。
你情我愿的事情,到王择这里,又变成了强人所难。
不过欺负他没人撑腰罢了。
但是我没有错。
益易想了好多好多事情,因为没有错,所以理直气壮。
他忍着泪水,就快十二点了。
他真心地想念问酒的怀抱,温暖而舒适,有家的感觉。
在脑海中唱了很多歌,益易尽力回想着看过的MV,试图用更多的信息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慢慢地默唱起电影的插曲,回忆着电影里每个考究的画面,那些人的动作、神情和嘴里说出口的台词。
马上就要拥抱那个带他看电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