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方婕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啊,老板你还要赌!”
“小赌怡情,开心开心。”秦东篱见她情绪好了些,这才认真和她说,“海寇是没办法在我们海岸上杀干净的,除非我们的海军漂洋过海,杀到他们的老巢给他们灭种,所以,今年的海防,也得看你娘,看你们古家。”
“出海的路线是你划定的,如果没有人能顶替你,你就一直是御海大帅的首选,东南总督府不会放你出去嫁人,要是你看上哪个小郎君了,嘿嘿,你爷爷他们说不定会把人抢过来入赘。”
“看看你娘不就知道,有军功,说话就硬气。”
古方婕摊在椅子上丧气道:“女孩子要的军功比男孩子多,大家都管我叫小将军,可这就是虚名。”
“唉,老板,我觉得你和表哥就很顺利,说不进宫就可以不进宫,说不成亲就不成亲,陛下和姨母都不敢逼你们。我好羡慕啊,随心所欲多好。”
秦东篱给自己也添了一杯酒,手轻微发颤,酒水溅到了桌上:“那是你表哥吃了二十年的苦头换来的。”
古方婕瞬间酒醒,直愣愣地看向秦东篱:“是吗……”
“想要争取,就要抗争,想要抗争,就不能赤手空拳。”秦东篱也吃不下了,没有胃口,“道理你都明白的,谁的本事大,谁就能争取到更多。”
“我不太懂……具体的……”
秦东篱神秘一笑:“不懂就多看看大虞朝的律法,陛下不是还没表态么?与其在这里瞎揣度,不如看看今年新编的律法,这里面写的都是陛下最真实的心思,大虞目前的问题有哪些,今年陛下重点抓了哪些问题,和往年旧律一对比,答案就出来。到时候你再对症下药,让他们不得不选你。”
嘶——要不然怎么说古方婕机灵呢,她瞬间恢复满血:“老板,读书多果然办法多啊!”
“嗯呐!”
两人碰杯,瓷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东篱趁机说:“因为科举教材改版,国子监把这方面的也重新编了一套用作分析,由我自然书肆独家发售,你要吗?给你亲情价,五折!”
“!!!我还要收钱??”古方婕被商人伤透了心。
“我小本生意!”秦东篱绝不让步,“你又不是没钱,要是实在不愿给,就去二楼借阅,不过呢和你提前打个招呼,书肆的二楼每天人满为患,你想要抢到位置,就得提前一个时辰来等我开张。”
“这么早,你不能给我留一个位置吗?”
“我是个很公平的人,给你走后门,会影响我在底层读书人心中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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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书肆门口出了事,新来的那一户王大人闹到了京兆府,但京兆府管不了古方婕,也管不了王迸,于是那王家就想拿自然书肆撒气。
毕竟打王三的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古方婕还认识这书肆的老板,过来也是找老板的。
收拾不了那些贵族,给书肆找点麻烦还不行么?!
——不行。
太快了!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王大人刚下令砸店,就被一柄钢刀架住了脖子。
自然书肆里,卫竞面无表情地吃着百家楼送来的饭菜,一盘金黄油亮的板栗鸡,和一小樽深红醇香的三年桃花酿。
“呵呵,”他冷笑道,“呵呵呵呵……”
伙计们没发觉他的异样,跑进来小楼里来通报:“殿下,那个王三的老子带人来砸场子,已经让秦总兵拿下,只要您发个话,他就把人丢督察院去。”
“不,”卫竞心情不好,放下筷子,“我要去会会。”
“?”
王大人肠子悔青了,怎么十几年没回来,京城就变了呢!一个王爷,不在府里混日子,开什么书肆啊!
还没有人提醒他。
“这位……王大人,人缘也太差了吧。”卫竞嘟囔着,走到院子里,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被按在椅子上坐着,颈侧架了一把锋利的长刀,吓得一动不敢动。
在卫竞的示意下,秦泰把刀收回。
他调侃道:“怎么动不动就要砸书肆呢?是我这小书肆,没有你想要的书吗?”
王大人胆怯心颤:“王爷,下官一时糊涂……”
“你确实糊涂,”卫竞甚至有些佩服他,“也不知道你的官怎么当到这份上的,以前没有被人整过吗?在京城砸书肆……”
天子脚下,能安生卖书的,会是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吗?
王大人努嘴,欲言又止。
卫竞眼中精光一闪:“王大人什么官啊?”
“小、小官,王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打住。”卫竞让秦泰把人送走,“官员知法犯法,送督察院去!”
秦泰应一声,正要动手,那位来替儿子出气的王大人自爆了:“殿下,不行啊殿下,下官的官职是家父安排的,不能去督察院啊殿下!您有什么吩咐,下官肝脑涂地,求您别告督察院!”
走后门了啊,“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卫竞的兴致也没了,不屑于这种草包再多说一句,“必须去督察院检举揭发,王三一家以权谋私,说不定卖官鬻爵的事没少干。”
秦泰这次不再给王大人说话的机会:“是!”
卫竞把人送到桌游室门外,看着他们浩浩荡荡一路往官署去,心情好了不少,风和日丽的一天,秦东篱居然抛下他去和外人吃饭!
这个仇他记下了。
但是,秦东篱还记得给他送饭,她心里有他!她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