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文署印出来的书很贵,他们吆喝的是精品,买卖的对象是各大书肆,还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
“闻鼓的书肆,也以兴文署马首是瞻,我们擒贼先擒王,其它书肆自然会主动上门,跟你玩。进入圈子了,自然书肆也算真正进入了内部市场,一起协商协调,商人向来讲究最大获利和至少一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大家就都是朋友。”
“其实自然书肆打不乱闻鼓的市场,其他的书肆,面向的客人最低等次也是能够自费的读书人,以你一贯的风格,价钱是不能高的,老百姓得买得起,何况还有借阅一说,他们买不起,也能看得起。”
“有圈内互相引导,久而久之,你的书肆就是没什么钱的普通人的首选。”
百转千回,终于轮到秦东篱泪目了:“霍老板,你是懂我的!”
救星!大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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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上来说,这次野炊,不算圆满,但没有遗憾,秦东篱也吃得很香。
秦泰在前面驾车,符粱玩累了,躺在霍聊怀里小憩。
“你笑什么?”卫竞给秦东篱把帽子戴好。
“高兴就要笑。”长空无云,一片晴朗,刚才卫竞费尽心思给她凑一顿好吃的,让她很难不高兴。
还有书肆发展上的一些阻碍,霍老板的话就像一个定心丸,好像有她出手,书肆就有无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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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京城的纨绔都知道秦老板的脚趾被野兔蹬断了,现在去哪里都拄着拐杖。
现在书肆的经营都放手给了霍聊,兴文署不好进,卫竞直接把秦泰丢给她当手下。
用特权打败特权。
身残志坚的秦老板拄着拐杖,来到了游客集散中心——秦王府,去慰问千里迢迢跟随霍聊来投奔她的八名笔匠。
王府就是一座小园林,曲径通幽,过了层峦叠嶂,又有一片开阔地,不是湖就是楼台。
楼台上有一面鼓,那是擂台,秦王府兵会在那里玩打擂。
秦泰给笔匠们划的地盘在一处安静的小院,地方够宽敞,隐蔽性好,让他们有足够的安全感。
其实对于从村里被资助到城里学手艺,还能有幸来一国首都给当朝王爷干活的八个笔匠而言,住在哪里都是从未见过的好。
他们当中,有的是哑巴,有的是天生畸形儿,还有干活伤了的……
“师傅说,当初送我们去学做毛笔的,就是这位秦老板。”
有人很忐忑:“我怕我做得不够好,要是耽误她赚钱,可怎么办?”
“秦老板是正常人,唉,我当时不该来的,师傅好歹和我们一样,这里好像都是正常人。”
大家越聊越失落,不能说话的更憋闷,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自己和自己比划手势。
直到一队府兵过来,一看就是给人带路的,大家屏息凝神,在紧张地期盼中,终于看到了新东家的现身——
嗯?嗯?嗯?
那个被簇拥进来的姑娘,是秦老板吧,看起来是有点眼熟的。
“怎么……”大家往她身侧看去。
王府府兵也开口介绍:“这是我们的秦老板,和王爷。”
怎么拄拐了啊?
秦老板的腿是怎么了?
秦东篱拄着拐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蹦一蹦朝他们靠近,向他们热情的打招呼:“你们好!”
“!!!”
大家的紧张感瞬间消散,脸上的忧虑骤然消失,精神面貌焕然一新,都被秦老板的积极向上乐观开朗顽强生活的精神打动了。
众人脸上也带起了笑容:“东家好!”
就连不能说话的笔匠,也笑着围上来,向秦东篱点点头。
“我们还是做王孙笔斋的那种笔,师傅怎么教的,我们就怎么做,不用担心其它的。”秦东篱也知道他们行动不方便,“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
“这里可是王府,小人们何德何能。”
秦东篱拍拍卫竞的肩膀:“你们就安心住着,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只要在院子里做毛笔就好了,材料上,或者是生活上,找这些府兵兄弟,他们会转交给秦泰处理的。想出门的话,得和府兵说一声,让他们带着些,闻鼓也有歹人。”
比如那种碰瓷的!
“秦老板,”有一个笔匠泪崩了,抹着眼泪哭着说,“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怎么报得了?”
“你们肯认真跟师傅学制笔,又肯背井离乡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帮我,我也很感谢你们,这已经让我获得回报了。”秦东篱倚着拐杖,和他们说,“因为你们,我会更加坚定、更加努力的去帮助更多的人。”
“我们也会踏踏实实做人的,秦老板您放心吧。”
“对,我们也会做一个好人的。”
“我还会努力攒钱,寄回去给我娘,万一有个病痛,不用不舍得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