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美食,应有尽有。”卫竞与有荣焉。
酒楼里的格局是一个环形,天花板垂下彩带,挂上镂空的灯笼球,直通一层。
台上还有歌舞表演,“哇塞!”他们看到一群身材健硕的面具男人,在台上赤|裸着上身和赤着脚跳傩戏的桥段,时不时还有小炮仗丢上去制造氛围,别说秦东篱了,卫竞看了也要两眼放光。
大大的平安结挂在二楼的栏杆外侧,一个平安结一个福字交错排列。
就是店里的小二都换上了红衣服,墙上三五步贴一张老虎的剪纸,还有纸花扎成的毛绒虎头,张开嘴大吼,活灵活现,虎虎生威。
秦东篱完全不需要点菜,因为菜单上面的名字没几个是看得懂的,点菜的活都交给卫竞来。
卫竞熟练地圈好了几个大菜,又要了屠苏酒,秦东篱拍拍他的胳膊:“你不要点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我知道,放心,肯定吃得完。”卫竞给了伙计赏银,带她转身,看厢房的大窗户。
他们选了高楼,四楼的地方,从这里放眼望去,承愿桥一条灯街尽收眼底,再远一些,还能看到龙狮的队伍走到哪里去了。
“闻鼓汇集各方来客,到了除夕最热闹,”卫竞双手支撑在窗棂上,把秦东篱圈在怀中,头一低,下巴贴上她的脸颊,在楼下的沸沸扬扬中,呢喃耳语,“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秦东篱忽然发现,楼下五光十色的大街不好看了,她转身回抱住卫竞,任她平日里能说会道,此刻也只想安安静静地。
他们过了第一个中秋、第一个重阳、第一个冬至、第一个除夕。
“我们好像没有分开过。”秦东篱回忆结束,说出这句话,腰间的手臂拢紧了几分。
卫竞很坚定地说:“我们不会分开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秦东篱连连点头:“嗯嗯嗯!”
年夜饭上来了,椒盐羊排,整根的,直接上手啃;酸菜鱼,鱼肉鲜甜,酸菜解腻;凉拌肉肠片,还有炒什锦。
秦东篱一口下去,直呼过瘾:“我想起我们班毕业聚餐了的菜谱了!这几样,我们都点了。”
“卫竞,你是哪一届的?”秦东篱之前看到他的学号,只有班级号,前面的入学年份没有。
“嗯……”卫竞喝了酒,眼神迷离,耳尖淡粉色,反应有些迟钝,“不记得是哪一年,但我知道我毕业的那一年,乃——天临十一年。”
天临十一年毕业的,秦东篱一拍桌子:“我也是呀!”
“我们一届的!?”
“不仅一届,我们学校还是隔壁!”
他们在对方的隔壁,读了四年,从未遇见过。
等到时空扭曲,却能在异世界产生交集,从此亲密无间。
他们手牵手出了酒楼,卫竞一直傻乐,秦东篱摸摸他烧红的脸:“你是不是喝醉了?”
卫竞覆上她的手背,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今晚没喝,我也要醉了。”
除夕夜的灯会依旧开到第二天清晨,秦东篱和卫竞又逛了一条街,看小孩们追逐滚灯球,后面跟着两只小狗。
两人逛累了,打道回府,洗漱完窝在床上,靠着墙壁,披上披风,腿上盖好被子,一个教一个编中国结。
卧室里的烛火微微摇曳,他们投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秦东篱嘴上不停,教卫竞编绳的手法,两人的手指互相穿梭交叠,卫竞手法生疏,一路磕磕绊绊,最后得到一只勉强及格的作品。
玩也玩累了,卫竞一拍秦东篱的手,想到一个新点子:“领导,开电视,看春晚。”
“真有你的,”春晚也能云,秦东篱随便“放”了一个,“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卫竞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冯巩老师!”
奇奇怪怪的春晚氛围越来越浓:
“歌一般,”秦东篱失望地摇头,手指挑一把卫竞的下巴,“那些小鲜肉都没你长得好,声音也没你好听,身材也比不上你。”
“嗨呀!”舒坦,卫竞晃起腿来。
良久,卫竞说道:“现在个小品不好笑。”
“对,八股文小品,没意思。”秦东篱啧一声,好像真的在看小品,“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捡你的吗?”
“对暗号呗,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在真实世界还是幻想世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卫竞挪一挪位置,肩膀跟秦东篱齐平,靠她身上笑到合不拢嘴,“感谢赵丽蓉老师的作品,也感谢神奇的网友,救我一条狗命。”
秦东篱一张嘴,唐山话就来了:“我叫赵丽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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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砰砰砰点燃了烟花,马上就要跨年了。
皇城里的钟敲了三声,提醒大家差不多要到子时,家家户户的鞭炮都挂好。
“好了,现在到保留节目《难忘今宵》了。”秦东篱裹上了围巾,等着皇城里的子时钟。
卫竞取了一根香来,香头一点点慢悠悠烧着:“李谷一老师唱得还是那么好。”
“还有蔡国庆老师也不错。”秦东篱又抬头看无月无星的天上说,“张也老师的中国结流苏耳环还是那么好看啊。”
咚——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