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庶出罢了,趁人之危还得意的女人……御史台和他们外家可不会让她的儿子越过嫡出上位,不就是一次宫宴,没什么大不了的,二皇子景王喝一口热茶,阴阳怪气道:“哼,看来秦王是真的飘了,宫宴也能迟到。”
三皇子同样不爽,继续拱火:“听说弟弟带回来一个美人,至今无名无分地在他身边伺候着,啧……我是断然做不出来这种无情之事的,可见是没教好。”
大皇子绩王接茬道:“谁敢教他啊,一个喜欢自己扫撒宫殿的皇子,哈哈哈哈,命中注定是教不好的。”
锦贵妃最讨厌这帮废物编排她儿子,正要动怒,又听远处桂三在唱:“皇上驾到——”
上座的看得最清楚,王极带头,一路禁军相护,他们是从勤政殿方向来的,皇帝开宴前还在处理政务。
皇帝陛下和秦王走在两侧,中间是一名未出嫁的秀丽姑娘,看礼服品级,是二品功勋夫人。
众皇子皆惊叹道:这谁??!
唯独锦贵妃淡定饮茶:哼,愚蠢猖狂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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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锦贵妃不放心,派乳娘亲自带人赶来,那几个奇妙的箱子在冬至的早上还是被打开了。
原本心虚的两个人,看见箱子里奢华无比的礼服和珠光宝气的饰品被人陆续捧出来,什么都忘了。
没有陈设家具的略微空旷的房间,厚实沉重的宝箱,青铜的如意锁,几位手脚稳重的穿宫衣绾宫髻的年轻女孩,那熹微的晨光就像穿过了历史的轻纱,笼罩在她们忙碌的身影上,四周静悄悄,她们的动作很轻,发出很细微的声响。
一明一暗,库房被切割成两半,秦东篱牵着卫竞的手站在较暗处,放轻了呼吸,仿佛置身于某博物馆只开了弱光的展馆中,看一段近乎无声的ai影像。
乳娘走近,将手中的一道折子递过去:“秦姑娘,这是陛下的意思。”
折子上写明了情况的特殊,册封秦东篱为二品功勋夫人的大典需要等法天教一案尘埃落定,再举行封赏仪式。因为卫竞在宫里拘束,所以两人觉得赴宴,则需要她提前以二品功勋夫人的身份携带“家眷”卫竞出席。
卫竞对这种事一向不积极,但秦东篱护短,对认识一下欺负过男朋友的人这事一向很积极,最终决定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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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篱携卫竞再一次成为座上“宾”,既是受邀而来的客人,也是宴会的主人。
一个是庶出亲王,一个是没……是二品夫人,一出现立马成了全场的焦点。
那些曾经见过秦东篱的人,全都傻眼了,原来她还有功勋的吗??!
绩王怒视那无视他的庶弟,嫉妒又不屑,呵,还不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被贵妃推拒过的诰命夫人们见到秦东篱那一身象征荣耀的礼服,终于全部看开了,两手一摊,这还怎么比,什么都没有,自己都比不过,女儿还怎么比?
在锦贵妃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秦东篱选了锦贵妃,让卫竞坐在靠近贵妃的那一边,自己则把卫竞和那些“兄弟”隔开。
“东篱,不要拘束,当自己家就好。”锦贵妃余光瞥见那一溜不再出声的王爷,心情十分舒畅。
卫竞一坐下来,就在忙着添茶倒水:“我会照顾她的。”
秦东篱也十分的客气:“卫竞会照顾我的。”
待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在丞相的带领下,向皇上献上祝词,随后开宴。
“那就开宴吧。”皇帝手一挥,桂三传令开宴,无数宫娥端着佳肴走进来,丝竹声如仙乐,秦东篱陶醉其中。
第一轮菜上齐后,大家在仙音曼舞中用餐,感情不错的坐得近的还会互相交流,秦东篱也放松了下来。
当主舞的水秀从她面前拂过,叮铃铃的佩环声响,秦东篱痴痴念到:“圆梦童年。”
卫竞和她几乎头碰头窃窃私语:“什么梦?”
“体验一次西游记的蟠桃会呀,”秦东篱美美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景区项目真是丰富啊。”
绩王看不惯边上的两人聊得开怀,共赏舞蹈,凭什么他卫竞就可以和自己的女人坐在一起,自己却不能带妻妾在一旁伺候,便呛了一声:“这等神妃仙子,宫外确实不太多见。可惜秦姑娘虽常伴秦王身侧,却踏不进门槛过高的秦王府,不能时时进宫一饱眼福。”
好好的节目,偏偏有人要来扫兴,卫竞脸色不虞,要抓住秦东篱的手,却被她反抓着,动作干脆稳定,传递出令人安心的情绪。
皇帝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他今晚放假,什么都不想管,锦贵妃隐隐约约听见了声音,只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有矛盾了,怒瞪绩王。
“日日想看神仙的人不多,”秦东篱坐得比他高,略带一些俯视,以及来自黑化兔子的压迫感,微笑着凝视绩王浮动的双眼,“我知道的,一般都信法天教。”
法天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大老远从照兴拉来京城斩首示众的万恶之源吗?绩王突然瞪她:“你——信口雌黄你!”
动静有些大,皇帝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怎么这位殿下也信教?要给我传教?入教就能看神仙跳舞是吗?”秦东篱帽子三连扣,直接在绩王头上暴扣。
锦贵妃连忙问儿子:“怎么了?东篱在和绩王说什么?”
“没什么,”卫竞头一回主动举杯敬父母,“就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点敏感刺激掉脑袋的话题。
险些以为卫竞要告状,说他给秦东篱传法天教,那不是隐晦地说自己要造反吗,绩王连自证清白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人家并没在意,只是随口一提。
他耀武扬威开嘲讽,连滚带爬闭麦收声,把后面几位兄弟看得一愣愣的:“大皇兄,怎么了?”
“没什么,”绩王想瞪秦东篱一眼出口气,但是现在他士气低迷,不敢这样,只能看着不甚有趣的舞蹈,回答景王,“不过是一只狐狸精罢了,观舞吧。”
景王:?秦东篱吗?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那应该算是一只兔子精。
都是皇帝的儿子,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到眼中,皇帝大概也猜到了:“他们有分寸,冬至宴才刚刚开始,爱妃心里有什么不舒服,也先忍忍吧。”
“……是,陛下。”锦贵妃哪能不知道,绩王这几个皇后生的东西,又在欺负她孩子了,就是不知道后面东篱说了什么,把绩王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