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根深蒂固了几百上千年的封建思想,禅院鹤衣还没自大到认为她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
或许那些年轻的、思想还没稳定的,比如直哉这种或许还可以做到。但是那些顽固的老头子,怕是到死都不会改变心底的想法。
明明是漂亮可爱的笑容和温和的语气,但却让禅院理穗的心中猛然一跳。只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瞳孔微微扩张的理穗隐约意识到了鹤衣的想法,她想起了自己当年被父母骗回家送进本家时那些不甘和怨恨。
而在自己侍奉的鹤衣小姐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后,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贴身女侍的原因,她的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拿了不少好处。这让理穗心底对此十分膈应。
如果有一天,他们看到自己不再露出那种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的神情,而是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一定是一种很让人愉悦的场景吧。
“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鹤衣大人!”在这一刻忽然就知道自己大学应该学什么专业了的禅院理穗眼眸明亮地说。
她在术式上没有天赋,咒力量也不够,但是没关系。鹤衣大人成为家主的话,自然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她可以替鹤衣大人处理那些术式以外的事情。
就像是禅院家如今的管事一样,虽然是很弱小的术式,但是除了家主和长老外,其他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因为他接触到的事情太多了。
不知道禅院理穗到底脑补了什么又做了怎样决定的禅院鹤衣轻轻扬了下眉梢,鼓励道:“是吗,我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第30章
日子在认真的学习中一晃而过,时间很快就到了禅院鹤衣之前定下来的比试日。
比试这天,来训练场观看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不少年轻的女侍。只是男性们那种兴奋轻蔑的神态和站在角落里的那些担忧紧张的女侍形成了鲜明对比。
禅院鹤衣扫了一眼场边过多的人数,心里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毕竟这种场景在漫画里也出现得挺多的——
反派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就为了主角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然后使自己的虚荣心和利益得到最大化。
而眼前的这一出,估计有族里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老头子在后面推波助澜。
一方面想要因为她之前做的事情给她一点教训,另一方面也为了给那些自她成为继承人后,就隐隐有了自我意识的女性们泼一桶冰水,浇灭那些希冀的火苗吧。
毕竟没有人生来就愿意被人使唤和压迫的,在黑暗中看到希望后,自然就会萌生出‘自己是不是也能够做到’的想法。
禅院光子虽然不如禅院鹤衣明白得那样多,但是几乎站满了训练场的观战人数,也让她感觉到了沉重,这似乎不仅仅是关于她一个人的事情。
干涩的舌尖舔了舔尖利的虎牙,禅院光子想到昨天禅院鹤衣对她说的话。
【胜也好,输也好。尽力去做,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真的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吗。
禅院光子握紧了手中的木刀,先是看着对面那名抽签选出来的一派自信十足的男孩子,然后目光略过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一脸担忧的母亲,缓缓吐出一口气,走上前去。
她有点贪心,还要对得起鹤衣大人才行。
学堂的老师充当了这一次比试的裁判,他站在两人的中间,语气平静地宣布此次比试的规则。
“这只是一次族内的切磋,不得重伤对手。”
“战斗时使用的武器和招式不限,一方失去战斗能力或者离开场中圆圈的范围就算落败。”
“有异议吗?”
郑重和轻浮的声音同时响起:“没有。”
今天来观战的人数众多,正处于喜欢出大风头年纪的男孩按着手中的木刀,朝禅院光子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脸上是有些轻视的笑容:“来吧。”
覆盖着一层薄茧的手反手握刀抬臂,女孩子深色的眼瞳里战意盎然。
既然他要这么看不起人的让她先手,那就不客气了!
咒力在脚下和木刀上流转,禅院光子足下发力,一瞬间就拉近了与男孩的距离。流转着咒力的木刀寒芒锋利,汹涌的刀势在顷刻间划破了男孩的衣袖。
“逊~”周围的人顿时嬉笑地发出一片喝倒彩的声音。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嘲笑人的基本都是男孩学堂里的同龄人。
被奚落的男孩子脸上挂不住,气恼地涨红了脸大喝了一句:“看来你的极限就到这里了!焦眉之赳!”
随着话音的落下,“噌”的一下,熊熊燃烧的火焰从男孩的木刀上燃起。男孩的刀锋下压回环时,在空气中带起了流焰,直卷禅院光子。
面对高温灼热的术式,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的禅院光子没有退却。她的膝盖弯曲,身体下沉斜侧,火焰燎着她的脸侧过去,烫卷了耳畔的刘海。
学堂的老师看到男孩子一上来就用术式对战,并且还被人躲了过去,心里骂了一声废物。
有术式的确是很大的优势,但是他现在年纪小,体内的咒力有限,使用术式很快就会掏空他体内的咒力。如果术式不能给他奠定胜利的基础的话,那么之后的战斗就要全靠体术来分出胜负。
学堂的老师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目光落到神情沉稳专注的禅院光子身上。
学堂的老师其实对禅院光子是颇为赞赏的,她在体术上的天赋不错,而且又比其他人更能吃苦,只是可惜是个女孩子。如果这份天赋放在那些有术式的男孩身上,在成年之前拿下特一级术师的称号进入【炳】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可惜了啊。
在学堂老师陷入自己的思绪时,禅院光子和男孩子之间的打斗越来越激烈。
使用过术式男孩对自己竟然不能在短时间拿下禅院光子感到十分的震惊,她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同时,一下子失去大半咒力的不安感让男孩感觉非常的不妙。
他看着那双像是狼犬一般坚定凶狠的眼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然后鼓起眼睛用力挥砍——
不过是一个没有术式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