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跑了一天,体力早就耗得差不多的两人回到休息的住处洗漱完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所以,他们对于半夜十二点之后计分大厅里讨价还价,吵得宛如跟菜市场一样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看到第二天准备返程相互碰面时,一脸春风得意的人是禅院家,极力掩饰却仍然能看出一点霜打茄子似的是加茂家。而五条家的族人看五条悟的目光极为复杂,有可惜、怅惘,又有一点幸灾乐祸。
不过这个幸灾乐祸并不是对五条悟的,而是对加茂家。
“本次狩猎大会的胜者是禅院家。”护卫把打听来的事情告知五条悟。
五条悟对于哪家获胜并没有太多期待,他昨天和鹤衣提出跑路时,就等于放弃了这次比试。一来是觉得难得出来玩一次的事情比较重要,二来,中途少了鹤衣的话,对五条悟来说也没什么好比的。
不过,对于今早看到的这些复杂表情,五条悟还是有点好奇:“那加茂家为什么一副愁得痛心疾首的样子?”
“原本按照祓除诅咒的计分来说,应当是加茂家以微弱的优势赢下了这次狩猎。”护卫的表情古怪了一瞬,“但是禅院家昨晚把诅咒师袭击十影的事情搬了出来。说‘诅咒师也是等同于诅咒的危害’,要求将那些诅咒师按咒灵算分。”
五条悟对这一点没有什么异议,按处理难度来说,诅咒师比咒灵可麻烦多了。但是——
“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和加茂家竟然同意禅院家的这个说法?”
“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是禅院家竟然翻出了以前的记录,在百年前的狩猎大会中有过这样的先例。”护卫有些好笑地说,“曾经有一年的狩猎大会,加茂的几名族人被诅咒师们有预谋的袭击了,扰乱了那一次的大会。当时已经连续两年分数垫底的加茂家大概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花了大力气将杀掉的诅咒师计入了分数内。”
听完护卫的话,五条悟知道族人们在惋惜和幸灾乐祸什么了。
他们惋惜自己昨天没有杀掉几个诅咒师,不然输赢是谁家还不一定。幸灾乐祸的是,本来眼看着都要得胜的加茂家,被自己的祖宗坑了。
因为这件事,五条家虽然没有拿到胜利,但是看到加家茂这个样子,也能开心很久了。
毕竟御三家都是:只要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听到禅院家得胜的消息,禅院鹤衣正有些惊讶地想加茂家这么弱的吗?就看到长老笑得一脸褶子地说:“多亏了那几个诅咒师啊。”
禅院鹤衣:“啊?”
看到禅院鹤衣茫然不解的模样,禅院长老笑眯眯地说:“昨天来袭击你的诅咒师都是有通缉令的,然后我们回去翻了一下狩猎大会历年的记录,将他们的赏金换算了一下诅咒的等级,添进了分数里。”
禅院鹤衣:???
“等等,那些诅咒师是有赏金的?”
禅院长老点头:“是啊。因为诅咒师太狡猾了捉起来比较麻烦,但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咒术总监部有发布悬赏,算是鼓励咒术师去处理他们。”
听完长老的话,禅院鹤衣当即就不满地睁大眼睛:“那你们拿我的赏金换分数,经过我同意了吗?!”
禅院长老:???
回到禅院家后,听闻此事的禅院直毘人将那些诅咒师的赏金转给了禅院鹤衣。
看着收到银行卡余额消息而露出满意目光的小姑娘,禅院直毘人有些匪夷所思地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
一直以来禅院家也没短过鹤衣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忽然就朝着财迷的方向去了呢?
禅院直毘人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时,就看到禅院鹤衣用一种小大人似的目光看着他,有些沧桑地说:“养家是很辛苦的,当然一分钱都不能少了!”
禅院直毘人:养家?谁?你?你养什么家?
收好手机后,禅院鹤衣那双碧绿的眼睛一眨,有些试探地说:“虽然长老们和其他两家吵得挺辛苦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因为我才赢的大会吧。”
禅院直毘人看着明显在打什么注意的鹤衣,按捺住心底的好笑,面上若无其事地应声:“是这样。”
“我第一次出门就拿了第一名回来,要有奖励的吧!”禅院鹤衣兴致勃勃地说。
禅院直毘人觉得鹤衣提出这个要求很稀奇,随着年龄越大,她做事情也开始喜欢先斩后奏,而且每次都有很好的理由堵得他们没什么办法。但这次竟然先找他来说?
“你想要什么?”
“我要装电脑!”禅院鹤衣掷地有声地说,“外面的普通人家庭都能装得起电脑,相互之间用电脑交流,方便又快捷。我们好歹也是御三家啊,总不能与社会脱节吧!”
禅院直毘人挑了下眉,没有拒绝,只是说:“你这出门一天,知道的东西还挺多啊。”
禅院鹤衣回来后让人给直哉送去的那些伴手礼禅院直毘人是知道的,基本全是吃的,种类之多一看就知道昨天在外头跑了不少地方。
“因为在外面太常见了啊。”为了打动禅院直毘人,禅院鹤衣将店员跟她说的关于电脑的优势加工了一番之后侃侃而谈。
心中闷笑禅院直毘人觉得这个小侄女真的很有意思,在一潭死水一样的禅院家里,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孩子,还真是奇怪。
话都说完了禅院鹤衣见禅院直毘人还是那副似笑非笑,也搞不懂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于是祭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大招:“而且我还召唤出新的式神了,总要给我一点新的动力吧?”
说到这个,禅院直毘人饶有兴致地说:“听修一说,你新召唤出来的式神是水母?竟然还一直瞒着家里,是什么时候调服的?”
禅院家虽然有关于十种影法术式神的记载,但并不详细。有几个式神因为调服难度颇高,更是只有简单的名字和外貌记载,关于式神的能力一点都没有。
本来还在想修一是谁的禅院鹤衣停顿了一瞬,然后睁着那双碧绿的眼睛无辜地说:“晚上睡觉时在梦里调服的。”
禅院直毘人哼笑了一声明显不信,但倒也没有一定要知道,反正他们只要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是什么样子,放出来让我看看。”
听了禅院直毘人的话,禅院鹤衣就像一个猎人似的警惕地睁大眼睛,不见兔子不撒鹰:“那你先答应给我装电脑。”
禅院直毘人看着生动活泼的小姑娘,心底竟然隐隐有点惋惜自己没有一个女儿:“行,答应你。”
禅院鹤衣的脸上立即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然后起身说:“去外面吧。水母全身有毒,空旷地带安全一些。”
禅院直毘人起身跟着她往外面走:“是不能控制的被动吗?”
“嗯,触手上的毒素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身体上的不可以。”
两人到了屋外,禅院鹤衣站在空地上召唤出自己的新式神。巨大的半透明水母破开影子钻出来,用软滑的身体蹭了禅院鹤衣一下,然后才缓缓浮到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