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很破,房东是个特别不好讲话的孤寡老头。
江敏又回到了她上辈子的生活。拥有咸鱼系统的那一段时间,仿佛是她做的一个梦。
又继续躺在童年噩梦一般的破旧炕上,抬头看到的就是屋顶的蜘蛛网,江敏太难熬了。
她弟弟江源在边上叫她:“姐姐,我怕。”
江敏没搭理她,她这个弟弟也不是啥好鸟,上一世进了传销组织,见天儿的吹嘘自己老板赚了多少多少钱,忽悠她投资,她没顶住忽悠,给他投资了自己仅有的五百块钱工资,结果毛都没剩下。
她后面跟她的那个对象都快穷得当裤子了,还得时不时地接济江源,江源也不学好,三天两头的偷东西被抓去蹲篱笆。
江敏对他也是够够的了。
“赶紧睡觉,不睡给我滚。”江敏吼了江源一声,江源委屈得直掉眼泪,抽抽搭搭的睡着了。
从失去金手指开始,她时时刻刻都像以前一样呼唤金手指,可惜一直到江敏累得睡过去,咸鱼系统也没有回复她。
第二天起来,她没吃饭,她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待着,她准备去上学,因为除了上学,她不知道自己能干点啥。
江源早就已经走了,江敏没管他,一路走好,一路在想赚钱的事儿。她想靠着上辈子的先知去赚钱,可仔细想一想,却是一头雾水。
她没有文化,也没啥见识。她知道的那些赚钱的事儿,要么太累,太累的活儿江敏是不想干的,她受不了那个苦。要么就是要技术,江敏对这是两眼一抹黑。
走着走着,她路过邮局,忽然想起上一世听别人说过邮票赚钱的事儿,她走进去,早上的邮局忙得很,分信件、拿信件、报纸的人络绎不绝。
江敏在其中便显得突兀得很。
邮局的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停下脚步问她:“小朋友,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敏捏了捏自己的书包带:“我想买邮票,祖国江山一片红,有吗?”
江敏不集,她之所以知道这个邮票,还是听饭店上班的工友说过,这枚邮票到后面卖了很多钱。
邮局的工作人员笑了:“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邮票了,这会儿早没了。而且那版邮票蛮珍贵的,一版只有一张,全国也就发行了12万,就是有也轮不到我们这偏僻的小县城啊,早就被上级单位瓜分了。”
江敏如遭雷击。她浑浑噩噩的走出邮局。
前天的她,意气风发,手握咸鱼系统,蔑视所有人,觉得她一定能成人上人。不过才过一天,咸鱼系统不见了,卷着她的所有钱跟物资跑路了。
她被周家赶出来了,她啥也没有了。
江恒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立马去学校堵周玉颖,但这个时候的周玉颖已经在大世界意识的操作下,提前被周玉颖的姥姥姥爷找到了,江恒又扑了个空。
眼瞅着到上班时间了,他又不得过不去上班,要不然他就真的没有钱花了。
每当赵老师去上课,刘静去上学的时候,就是她老婆婆李老婆子跟刘世勇密谋的时候。
刘世勇前两天回了一次家,在他弟弟的家里,他已经跟他堂弟的小姨子睡了。
李老婆子急得很,连连询问刘世勇感觉。
刘世勇摸着自己闲出来的啤酒肚,对他老娘道:“他小姨子上道呢,说是已经提前调理过身体,吃过药了,怀上的几率很大。”
“娘,你前天不是问亚青要了买菜的钱吗?你是不是留了出来,你把那钱给我,我把她安排进城里住来,别到时候她又回去跟她男人睡了,到时候让我当龟儿子。”
刘世勇也精得很呢。
李老婆子一脸笑意:“还是我儿子想得周到,我一会儿就把钱给你拿上,咱们悄摸的。这段时间多从赵亚青身上扣点钱出来,这孩子一落肚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刘世勇连连点头。也许是他堂弟的小姨子年轻的□□滋养了他的灵魂,也许是因为有了期盼,他人看着都比以前活泛了。
在周玉颖跟她姥姥姥爷小舅见面时,大世界意识终于把周玉颖身上的同命蛊拿掉了。
在被拿掉蛊虫的那一瞬间,周玉颖只觉得自己全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把她禁锢住的枷锁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她姥姥姥爷都已经很老了,被下放了很多年,他们身上布满了风霜。在那十年里,她的三个舅舅只活了一个,她大舅二舅都受不了折磨没了。
他们都希望周玉颖跟他们走。
认亲的大场面,江又桃自然不能错过,她趁着学生们自习的功夫,点开属于周玉颖的小窗口。
对于姥姥姥爷的请求,周玉颖只问了一句话:“当初我妈妈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你们联系过?”
周玉颖的母亲姓章,叫章丽慧,嫁给她父亲周利民后一直没提过娘家的事情。
章姥爷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怪我。你爸爸跟你妈妈是同学,他俩要结婚的时候我不同意。我们章家从满清时候开始就是教书人家,算是清流,你父亲呢,是商贾之子,不是我看不起商人,是当初的那个大环境下,商人想要保全自己,太难了。”
说道这里,章姥姥接话:“哪里能想到你父亲一家没受到冲击,反倒是我们一家子先被打倒了。也许你不记得了。”
章姥姥看着周玉颖的目光十分的温柔:“也许你不记得了,你过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还来看过你。跟你睡了一宿才走。每年你的生日,你小舅舅也会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你买好看的新衣服。”
顿了顿,章姥姥又说:“你大舅二舅也总是给你寄画本玩具。”
周玉颖十岁的时候已经懂很多事儿了,可她也不是每件事都记得的,但每年她过生日就能得到的新玩具跟新衣裳她是知道的。
她一直以为是她父母准备的,没想到是她姥姥的家人准备的。
“后来我们预感到家里要出事儿,就以你妈不听家里话的原因,跟她断绝了亲子关系。”章小舅说。
周玉颖忽然想起来有一次她问起她妈妈她为什么没有姥爷家时,她妈妈那眼中的悲伤为什么那么重。
看着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两位老人,看着不到三十岁就已经两鬓染霜的章小舅,周玉颖说:“我跟你们走。”
章家人万分欢喜,章小舅更是说:“我伤了身体,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你放心,以后我们章家的东西,全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