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果然看出了几分醉意。
后面一排马车都在等着,陈敬宗先让车夫出发。
马车一动,华阳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这副软绵无力的样子,陈敬宗直接将人抱到腿上。
酒气更浓了,华阳蹙着眉尖嫌弃道:“放我下去,你身上都是酒味儿。”
她一边说还一边挣,只是那蔓草随风轻晃的力度,陈敬宗都不需特意用力,她都挣不开。
陈敬宗看着她酡红的脸,道:“平时你嫌弃我也就罢了,今日你身上也全是酒气,还嫌什么嫌?”
华阳一惊,她只喝了那么一点点,竟然也染了酒气?
她不由地歪过头,嗅了嗅肩膀。
是有酒气,却分不清是她身上的,还是陈敬宗身上的。
陈敬宗摸上她的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你是喝了几大碗?进宫吃顿宫宴,就高兴成这样?”
光一个“猴屁股”就够华阳气的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她美,只有陈敬宗,说过她胖,现在又这样。
生气的华阳,醉眼朦胧地瞅瞅他,忽然抬手,掐住他的脸。
陈敬宗脸上的肉也很紧实,华阳滑了一次手,才掐起一层皮来。
越是这样越是疼,陈敬宗眉峰挑了挑,却没有躲,也没有抗议什么,只沉沉地看着她。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落在了华阳脸上,是纯酒的味道,比华阳喝过的果子酒可烈多了。
华阳松了手,拿出放在袖口的帕子,盖在脸上。
这是一方白底的蜀锦丝帕,薄薄的一层丝根本起不到多大的遮掩作用,陈敬宗还是能看见她细细的眉毛,看见她轻阖的眼,看见她秀挺的鼻梁、红红的脸,以及那双丰盈嫣红的唇瓣。
陈敬宗低下去,隔着那薄薄的丝帕,一下一下地亲她的唇。
唇带动丝帕,丝帕又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华阳有点痒,痒得受不了了,她抽开了手帕,帕子刚离开,陈敬宗的唇又落了下来。
华阳都被他亲了一会儿了,忽然想起他还没漱口,不高兴地又挣了起来。
陈敬宗喉头滚了又滚,还是放了她。
华阳微微地喘着。
陈敬宗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拿起旁边橱柜上的茶壶,给她倒了半碗茶,喂过来。
第一口华阳全当漱口了,吐在另一个茶碗里,剩下的才喝下。
凉茶让她清醒了一些,因为被陈敬宗抱得很舒服,她没有再要求坐过去,看看他,换了一把团扇挡住口鼻,与他说起宫宴上的事来:“你为何要打孟延庆?”
上辈子也有这场宫宴,但并没有闹出这件事。
陈敬宗:“你们那边都知道了?”
华阳:“是啊,可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好心帮南康出头。”
陈敬宗:“我帮她出什么头,纯粹是看孟延庆不顺眼。”
华阳稀奇道:“他如何得罪你了?”
大庭广众之下陈敬宗不能完全说出实情,这里就夫妻二人,陈敬宗便无需隐瞒什么:“他‘美’字没说完,我的拳头就过去了。”
华阳咬牙,只觉得陈敬宗打的好。
她喜欢被人夸赞美貌,可那必须是出于纯粹欣赏的夸赞,如诗人赞花,像孟延庆那种好色之徒酒后的提及,只会让她恶心。
陈敬宗那么回复父皇,既让孟延庆受了惩罚又没有扯出她,再合适不过了。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看陈敬宗的眼神却表达了认可。
陈敬宗刚要说话,却见她垂下睫毛,似乎在思索什么。
华阳在想上辈子,是那时候孟延庆没有跑去陈敬宗耳边胡言乱语,所以陈敬宗没有打他,还是因为当初两人关系冷淡,陈敬宗不把她这个公主妻子当回事,便任由孟延庆言语轻浮?
她试着问陈敬宗:“如果我还像刚成亲的时候那么嫌弃你,夜里也与你分房睡,再发生今晚的事,你会打他吗?”
陈敬宗冷笑:“那我只会打得更狠。”
敢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触霉头,孟延庆是不想活了。
华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无论如何,陈敬宗都是她的驸马,是一日他就该维护她一日。
陈敬宗看看她,道:“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怎么有心情喝酒。”
华阳瞪了他一眼。
陈敬宗反应过来:“因为我?”
华阳:“是啊,我看见月亮,就想起你前晚说的混账话,心情不好,只能借酒消火。”
陈敬宗却笑了:“原来你赏月的时候,心里也在念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