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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87节(2 / 2)

陈廷鉴可以气儿子不听话,但如果有人能够让他相信他本可以有办法让老四也走科举之路,却因为他不肯稍微妥协那么一步,导致老四错失了当文官、进内阁的机会,陈廷鉴作为父亲,他会愧疚。

陈廷鉴手里的棋,迟迟没有落下。

华阳目光诚挚:“父亲不必自责,在儿媳心里,您已经是一位很好的父亲了,您在朝堂当差,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必然十分忙碌,可您仍然牵挂着家中的子女,仍然愿意腾出时间亲自教导。国事上您无愧于君无愧于民,家里您也教导出了大哥、三哥那样的人才,就连驸马也能在一众年轻武官里面出类拔萃……”

“公主过奖了,臣不敢当。”陈廷鉴离席,深深地朝公主行了一礼。

华阳笑道:“您差事做得好,这是父皇母后亲口说的,您是个好父亲,这则是儿媳亲眼所见,哪里又算过奖呢?”

旁听许久的孙氏哼了一声:“公主不用看他谦虚,心里不定多美呢,您只管说他的毛病,免得他飘起来。”

陈廷鉴:……

华阳笑着请他落座,带着几分俏皮道:“那儿媳可就听婆母的,继续说您的不是?”

陈廷鉴忙道:“公主尽管直言。”

华阳:“儿媳还是那句话,您在国事上无可挑剔,儿媳只希望您在教导大郎他们甚至太子时,态度可以温和些。他们犯了大错,您再严厉都不为过,若只是一时释错意、疏忽念错字甚至偶尔贪玩,您温声提醒就是,就不要那么严厉的批评了。二郎活泼爱笑,瞧着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可大郎脸皮薄,心思细腻敏感,您再那般严词厉色,儿媳担心大郎不会变成大哥,反而会学了老家的二叔。”

陈廷鉴:……

孙氏背对着他们,咬牙道:“你敢把我的好孙子吓成那样,我生前离不开你,下辈子绝对不要跟你过了!”

陈廷鉴无奈地看眼妻子,想了想,颔首道:“公主的意思臣明白了,驸马幼时桀骜、大郎敏感怯弱,臣不该一味苛责,而是该适当顺着他们的性子来。”

华阳松了口气:“儿媳正是此意。”

陈廷鉴忽然抬眸,直视她道:“那太子呢,公主希望臣如何教导太子?”

老四、大郎都是他们陈家的人,公主真正关心的,该是太子。

华阳是尊贵的公主,可她并没有参与过什么朝堂大事,猛地对上堂堂首辅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华阳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

陈廷鉴笑了笑,落下一子:“今日臣与公主只是闲谈,公主但说无妨,出了此屋,臣不会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华阳稳了稳心神,飞快整理过来之前就想好的措辞,用婆母也听不清的声音道:“父亲可能不知道,太子其实很像驸马,他聪慧,也好面子。还是那句话,他犯大错,您当该严厉,若只是一些小节,您温和些,他更容易听进去。父子和睦,才能一致对外,您与太子和睦,将来才能君臣一心,您有什么治国良策,太子才愿意配合您。”

陈廷鉴暗暗抓紧了手心的棋子。

华阳看着自己这边的棋:“您不要把太子当大哥或三哥,您把他当成小时候的驸马,那您是希望太子长大后像驸马一样处处跟您对着干,还是他像父皇一样信任您,放心把内阁交给您?”

陈廷鉴垂眸。

他不想要老四那样处处跟他对着干的太子,也不想要太子变成第二个景顺帝。

他希望太子会成长为一代明君,一个既能知贤善任、又肯励精图治的盛世明君!

“公主放心,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第78章

告别公婆, 华阳回了四宜堂。

进了内室,看看漏刻,这才发现算上来回来去路上的功夫, 她竟然在春和堂待了半个多时辰。

她脱了外衣,躺到床上。

“公主, 您跟阁老、夫人说什么了,怎么瞧着有些疲惫?”朝云弯腰站在床边,关心地问。

华阳摇摇头,吩咐道:“我再睡会儿,你们都退下吧。”

朝云只好遵命, 放下纱幔, 退了出去。

周围安静下来, 华阳长长地舒了口气。

陈敬宗带孩子们出去玩乐了, 她从吃完午饭就开始琢磨该如何劝说公爹,人虽然躺在床上歇晌, 其实一会儿都没睡。

她是公主, 她可以命令公爹做一些事, 可她要的是公爹真正意识到他一味的严厉可能会适得其反。

她把话说太重,公爹可能会生气, 文人都注重气节, 真让公爹觉得她在质疑他不适合做太子太师,伤了公爹的颜面,公爹便可能去父皇母后面前引咎请辞, 把事情闹大!

可如果话说得太轻, 只从大郎的心情考虑, 公爹又会觉得她太过妇人之仁, 不会往心里去。

幸好, 公爹还有陈敬宗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陈敬宗抱怨他小时候在公爹那里受了严厉的苦,公爹又何尝没吃被儿子顶撞忤逆的气?

父子俩互相看不顺眼还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如果内阁首辅与东宫太子也发展成这个地步,华阳只需要稍微提点,公爹就知晓利害了。哪怕只是有这种隐患,公爹也一定会将隐患掐断在萌芽之际,除非他真的不在乎将来弟弟登基后,会因为这种逆反而处处反对他的治国良策。

回忆下棋时公爹的神情,华阳想,她这一日的心思应该没有白费,公爹真的听进去了。

绷紧的情绪放松下来,又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华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窗外红日渐渐西沉,在陈府各院的厨房开始冒出袅袅青烟时,陈敬宗终于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四叔,下次休沐,您还带我们出去好不好?”

在前院分别的时候,三郎恋恋不舍地道。

陈敬宗:“做梦去吧,我只是你叔,不是你爹。”

婉宜、大郎都笑,二郎、三郎幽怨地撅起嘴巴。

陈敬宗被侄子侄女纠缠了一下午,早不耐烦了,大步往四宜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