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又撞在一起,顾风并不想要这种毫无用处的默契。“你先说吧。”
“好。”顾云也不客气,“陈智明那混蛋该有个了解了吧?”
“我也想说这个。”顾风若有所思,“不想吓唬他玩了,也没那个时间了,我这边还是比赛要紧。你要是没时间可以不去。”
“有啊,我现在最有时间了。”顾云苦笑了一声,现在正有一脑门子的闷气萦绕不散,正发愁找不到地方泄愤呢。
等到水泊雨返校已经是周二上午了,陆水隔了好几天没见着他,感觉像是隔了好几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対于好朋友的任何改变都点点滴滴记在心里,只是装作看不出来罢了。等到下午训练时他陪着水泊雨去补3000米的队测,而其余的队员都在健身房训练静态核心。
负责测试的人还是路助教。
“放开拳,下一圈放开拳,别捏那么死!”路乐在水泊雨跑过眼前时高喊,“速度慢1秒,冲一圈!”
一圈200米,每个人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终点线才能顺利合格,路乐并不喜欢这个工作,心累,恨不得亲自上场替孩子们跑。水泊雨跑过去还笑着和他比了个v字手,可他暂时没有快乐的心情,所有注意力都在手里的秒表上。
“有点卡。”又一圈过去,路乐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一圈时间太刚好。
“路助,您别喊了,嗓子疼。”陆水给他拿着保温杯,陪着他数圈。
“上火啊,看你们训练就上火。”路乐说,虽说这些孩子个顶个都是国家一级或二级运动员的专业水准,可教练这个工作的主旋律就是上火。好在旁边还有一个小棉袄陪着,时不时和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等到水泊雨又跑了一圈,陆水发现路助教又在摇头了,八成这回的成绩过不了合格线,路助教已经开始考虑在哪一圈放点水,给他提提速度。
“路助。”憋了好久,陆水忍不住碰碰他。
“怎么了?”路乐转过来问,“又找你队长啊?”
“不是,我不找。而且我也没有经常找他。”陆水赶紧撇开关系,“学校対我们下一赛季的安排计划审核通过了吗?”
“啊?不知道啊。”路乐趁人不备开始改水泊雨的秒数,反正就是个普通的队测,只要不赶上明志鸿大排查就行,“应该快了吧,不是这个月底就是下个月初。”
“哦……那就好,没事,我就问问。”陆水点了点头。
看来路助教并不知晓。
也是,助教的身份大概率触碰不到学校决策层,可能开核心会议的时候都不会带上助教。所以路助教也不多事,一不和领导顶撞,二不掺和学校意见,当个老好人,实属为眼不见心为净,毕竟他也没办法。
那他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和顾风这一组的变动吧?陆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再次看向正在跑道上拼命调整呼吸的水泊雨,陆水心里好多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他那么不喜欢回家,那么恐惧爸妈的控制,这次忽然转变必定有一个条件非常充足的理由。
水英姗,袁浩瀚,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人脉。
其他人的变动不足以形成水泊雨忽然回家的突破口,必定是他很亲近的人。陆水几乎不带犹豫就怀疑上是自己和顾风,分赛站的事会影响上级的判断,这些赛场的规则自己都懂,自己又不傻。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这个了。陆水定了定神,他甚至怀疑其他的队员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大家都瞒住自己。
想着想着,陆水不由地把心揪紧。刚好水泊雨跑完了全程,陆水立刻跑过去搀稳他,而路乐也悄悄在成绩册上改了数字,提高1秒算是合格,不动声色地给这些孩子们放个海。
时间一晃而过,杜英哲再次见到陆水是在周三的傍晚。
今天下午他只预约了1位病人,大概4点半就完事了。接下来又额外接待了1位没有预约的新客户,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咨询牙齿矫正。原本枯燥辛苦的工作忽然变得不那么无聊了,但到了下班时还是准时脱下了白大褂。
“杜医生您下班啦?”助手有点惊讶,诊所里谁不知道杜医生是加班爱好者啊。
“是,今天下午有事。”杜英哲系上了围巾。
“您好像很少这么准时……当然,我可不想经常加班。”助手跟了他好几年,开着玩笑。
杜英哲也放松情绪,褪去了工作时的紧绷感。“回家就我一个人,多无聊啊,还不如在这里陪着患者聊聊天。”
这倒是,助手记得他女儿从小就读寄宿学校,一周回一次家,现在又在别的城市上大学,几个月回来一次。这么一想,助手有些理解杜医生热爱工作的心态了,这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全心全意给宝贝闺女赚钱。
“您要是太孤单的话可以养个宠物。”助手提出建议,“但是最好不要养狗,小狗不能离开主人太久,您可以养个猫。”
“我闺女确实想养,不过等她将来回来再说吧。就怕她偷偷养了直接带回来。”杜英哲说话间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助手又看了看他,由于平时太过熟悉所以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咦,杜医生,您是不是有约会啊?”
杜英哲刚要离开看诊室,又转过来。“为什么这样问?”
“感觉您好像特别高兴,脚步都轻松不少。”助手将他从头看到脚,“好像比以前又年轻了好多岁,这种现象一般都发生在一种人身上。”
“什么人?”杜英哲好奇地问,同时看了看腕口的手表。
“就是那种……感情上遇到第二次春天的人。”助手笑着说。
“瞎说,收拾收拾赶紧下班吧。”杜英哲笑着转过身,路过诊所的穿衣镜时不由地驻足几秒,调整了一下领带。
时间刚好,作为一名医生他不喜欢早到,但是也绝対不迟到。早到的话会容易给别人造成压力,晚到就是不尊重,而陆水显然也是刚刚到,这让他倍感轻松。
“等好久了吧?”杜英哲走过去,见面地点离诊所有两个街口的距离。
“没有,我刚刚才到。”陆水说,等队长离开他才能出来,还要赶在第2节 晚自习结束返校。
“吃饭了吗?”杜英哲又问,这只是一个良好沟通的开头,他猜陆水肯定吃过饭,“我那天其实有几个想法没说,给你免费拍牙齿的片子并不是希望你回馈什么,交个朋友也可以。”
“没事,我只希望赶紧把牙疼治好,这样我就不那么疼了。”陆水在四周看看,“你的车呢?”
杜英哲敏感地皱了皱眉。“还需要开车去?”
“是的,大概一刻钟的车程。”陆水再次寻找起来,“上次你说我们可以去你健身的地方游泳,我查过地址。我也记得你那辆车,在地下停车场见过,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