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尺寸对吗？”半分钟后陆水选择了他自己喜欢的牌子, 虽然没用过, 但是淡蓝色的包装赏心悦目，比黑色要好看得多。

“啊？”顾风原本盯着他的嘴唇看, 一瞬间清醒过来。手机拿到面前，他认真阅读着产品介绍，这时陆水偏过头看向他，静静地看着队长的专注神色。

好奇怪，陆水对他的专注感到很着迷，喜欢看队长抿着嘴唇认真思考什么，而不是玩世不恭蒙混过关。他喜欢看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执着，永远都把细节做到位，虽然有些人会说他难免古板，但这就是顾风，不是别人。

“可能……会有点小。”顾风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上面的型号。

“好吧，我承认我不太擅长这个……”陆水说着话，将手伸到了应当测量的部分。

顾风忽然将自己的左手搭在眼睛上，无声地笑了。

“队长你这样就很不对，现在是很严谨的科学时刻。”陆水用手测量，在心里换算，“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尺寸不对会勒至坏死，将来你就没有那部分了。”

“天啊，好危险啊。”顾风立刻说。

“但还是要用的。”陆水强调，手掌上下感受，最终不得不承认，“好吧，这个尺寸是有点小了，你需要再大一号。”

“那我就下单再大一号的了。”顾风将小盒子加入购物车，顺便又在店里看了看，全部选好之后付款成功，然后缓了一口气，“还好便利店都是24小时营业的……”

陆水这时看了看手机时间：“那现在我们干什么呢？看书还是看鱼？”

顾风看向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不应该是看书吧。”

两个人一时无话，他们确实熟悉对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见过无数次了，可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经验，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刚刚买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快就送过来，顾风伸出手臂当做枕头，让陆水枕着。

不一会儿，陆水侧身将腿压在他的腿上，像是说了一句什么。顾风也没听清楚，抻开被子盖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等到房门被敲响，已经过去了几十分钟。柏雅和严刚两个人一脸凝重但略带八卦，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阿风？阿风？”

门等了一会儿才开，原本他俩已经准备预测这扇门不会打开了，没想到门里站着一个刚睡醒的人。

“我买的东西到了？”顾风打了个哈欠，两个人等送货上门居然等睡着了。

“啊……你买的东西到了。”柏雅把袋子递过去，“你……你这个状态……确定要……”

“你这是要干啥啊？”严刚有点担心，“买这么多要干啥啊？”

“你俩还好意思说？”顾风接过塑料袋，“尺寸都没买对。”

“我俩又不了解你，你要是早准备好我们也不至于操心……不过你也不至于一口气买10盒吧，屋里吹满气球过生日吗？”柏雅的话音刚落，门就在眼前关上了，他和严刚交换了一下眼神，预感不秒。

“咱俩今晚怎么睡？”柏雅问，自己的卧室可就在阿风隔壁。

“要不……咱俩在门店沙发睡吧？”严刚咬牙地说，这肯定不能在后面睡了，房间隔音不好，到时候一不小心再听见点什么。

柏雅思索几秒，破釜沉舟地点了点头。

等到顾风再回到床边，陆水也睡醒了，他缓了几秒钟，像是思考自己在哪里、为什么在这里，然后抓住了顾风的手。“到了吗？”

“到了。”顾风拿出一盒来，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回忆这一天，两个人居然一起等睡着了，“不过你是不是困了？”

“刚才困了，现在已经睡醒了。”陆水坐直后摸向袋子，他没想到顾风一口气买了这么多盒，难道今天搞活动大促销？

除了好多方形的小纸盒，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纸盒。陆水用探究的心态将它拿出来，嗯，是普通款的润滑剂。

顾风就坐在他的旁边，眼睛明明看向了别的方向，可是手却压在床边，朝着陆水的方向不断靠近。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时，陆水没有将手收回，于是顾风再转过来，先在陆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现在我们干什么？”顾风的喉结滑动。

“不应该亲嘴吗？”陆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顾风吸了一口气，抓住他的手腕，重新吻住了陆水的嘴。

这个亲吻差点让陆水窒息，舌尖的刺激令他的腹部不由地绷紧，想要换气的时候只能发出闷哼。两个人一路亲，一路往浴室里移动，站在莲蓬头的下方才开始互相脱去对方的衣服。地上的衣服像是一个人脱下来的，长袖队服宣布他们属于同一个学校，同一个队伍。

莲蓬头打开的一刹那，他们同时被冷水刺激得打了个哆嗦。随即陆水靠住了身后的玻璃，被顾风亲得有点站不住，全身都在打滑。

然后他听到了顾风的笑声。

“你好讨厌，你不要笑。”陆水警告他，但是自己也笑了。跳水运动员很快就能适应水的低温，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们足以在冷水中拥抱。

冷，好像一直是水上运动的代名词，无论是下水之前，还是下水之后。但是他们的身体一直都是热的，从小就是。

紧接着，水开始变热，顾风两只手抓着陆水的手腕，眼睫毛被水压得很低。陆水被他亲得直往旁边躲，今天的队长格外喜欢接吻。

“我喘不上气……”水下面，陆水的声音变得很小，又有平时不常见的浓浓的依赖感。

于是顾风不再专攻他的嘴唇，而是摸着他的后颈，胡搅蛮缠一样顺着他的脖子一路亲。陆水被刺激得本能地抱住他，一直以来自以为永远冷静的大脑cpu此刻烧穿了，什么程序都无法运行，晕乎乎开始过载。

要开始了吗？陆水感觉到了，于是搂得更紧更近。他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对这样的接触和即将发生的行为会有抵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都会有一片阴影。可也是直到这一刻陆水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悦的，不同的触碰带来不同的记忆和感受。

那些肮脏的，龌龊的，难以理解的，全部被队长的亲吻和抚摸覆盖，现在他感觉到的是被爱惜、被珍视、被保护。身心同时出现了很怪异的放松，不用再时时刻刻警惕四周，不需要再保护别人。

“队长，你一会儿不要让我疼了。”陆水也被水冲得睁不开眼。

顾风忽然一阵鼻酸，但接下来的声音全部被水的声音盖住。水流过他们肌肉的纹理，凹陷，凸起，雕刻他们的拥抱细节。热雾开始蔓延，裹住了他们的皮肤。

此时此刻，刚刚结束训练的陈双右眼皮猛跳，于是摸了摸眼睛。

“怎么了？”屈向北问。

“没事，就是……眼皮总是乱跳，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双揉揉眼睛，“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最近睡得不好。”

“你最近睡太少了。”屈向北递给他一瓶水，去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出事，陈双总是担心陆水。

“嗯，今天我早点睡。”陈双拧开水，放心地喝了一口。